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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希望找到死者家人而不是死者本人的?”霍姆斯问其他人。“他死的时候。”他自问自答。

    洛威尔仔细观察着画像。“我相信我从未见过一个面容如此忧愁的人。这一事件相当重要,足以引起警察局长的兴趣。霍姆斯,我认为你是对的。小希利曾说,死者在跳楼前曾跟警官雷耳语了几句,但警察仍未查出死者的身份。在报纸上发布启事,这一手做得很漂亮。”

    报社欠着菲尔兹的人情,所以菲尔兹在去市中心的路上,顺道去报社打探内情,方得知这则启事是由一个黑白混血儿警官安排刊登的。

    “尼古拉斯·雷。”在朗费罗家里用晚餐时,菲尔兹觉得这事有点不同寻常,“希利和塔尔波特遇害身亡,警察却把精力花在一个已经死了的流浪汉身上,似乎有点奇怪。难道他们察觉到了这两桩谋杀案之间有着某种关联?难道这位警官明白了死者的耳语说的是什么?”

    “不一定,”洛威尔说,“果真如此的话,他很可能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听了洛威尔的话,霍姆斯立即紧张起来,“所以我们得赶在雷警官之前查明这个人的身份!”

    “噢,那时让我们为理查德·希利欢呼六声。我们现在知道雷带着象形文字来找我们是怎么回事了。”菲尔兹说,“跳楼者连同一大群乞丐和窃贼被带进了警察局,警官一定讯问他们有关希利谋杀案的事情。我们可以推断出这个可怜的家伙是知道但丁的,他越来越害怕,在用意大利语向雷读了导致谋杀的诗篇中的几句诗后,开始逃跑——在警察的追逐下,他情急之下跳窗了。”

    “令他怕得要死的东西可能是什么呢?”霍姆斯感到纳闷。

    “我们可以肯定他本人并非杀手,在塔尔波特遇害前两周他就死了。”菲尔兹说。

    洛威尔摸着胡须,陷入了沉思,“没错,但是他可能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并为他们的相识而惶恐不安。倘若情况真是这样,他对凶手八成是知根知底的。”

    “使他惧怕的是他的知识,就像我们一样。那么,我们怎样赶在警察之前查出他的来历?”霍姆斯问道。

    朗费罗一直没怎么说话,现在他发表意见了,“朋友们,跟警察相比,在查寻跳窗者的身份上我们拥有两大优势:我们知道这人晓得但丁对可怕的谋杀细节的想像,而在他陷入危险之时,他脱口念出但丁的诗句。所以我们可以猜测他极可能是一个意大利乞丐,但文学素养不错。还是一个天主教徒。”

    圣十字大教堂是波士顿最古老的天主教堂之一。一个人胡子拉碴,估计有三四天未刮脸了,帽子拉得低低的,遮在眼睛和耳朵上。他懒洋洋地躺在教堂前,一动也不动,活像一尊神像。他躺在人行道上,四肢舒展到了骨骼允许的最大限度,不慌不忙地从一个陶罐里掏东西吃,神态极是悠闲。一个行人经过时问了他一点什么。他头都没有扭一下,不吭一声。

    “先生,”警官雷屈膝在他身旁蹲下来,将印有跳窗者画像的报纸摆在他眼前,“你认识这个人吗,先生?”

    流浪汉总算转动了一下眼球,暼了一眼画像。

    雷从衣袋里掏出他的警员证。“先生,我叫尼古拉斯·雷,是市警察局的警官。我要知道这个人的姓名,这很重要。他已经死了,脱离苦海了。劳驾,您认识这人吗?您晓得有谁认识吗?”

    流浪者将手伸进陶罐中,用拇指和食指夹出一小撮食物,放进嘴里,然后平静地摇了摇头。

    雷警官起身继续沿街往前走,沿路是一溜嘈杂的杂货店和肉贩子的手推车。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辆马车停在近旁的站台下客,又有两个人走近那个不能动弹的流浪汉。其中的一个举起一份同样的报纸,向他展示同一副画像。

    “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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