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追捕星期天
叫了一辆马车。
赛姆和布尔跳进同一辆马车,教授和那位巡官上了另一辆,而秘书和先前假扮果戈理的那个人及时地爬进了第三辆车,跟上飞驰中的赛姆,而赛姆正追逐着飞驰中的星期天。星期天朝西北方狂奔,他的马车夫显然是受到了他超常的利诱,拼尽全力赶着马飞速前进。可赛姆没有心情故作优雅,他站在车厢里大喊,“抓小偷!”人群都向他的马车跑过来,警察也纷纷停在路旁询问。所有这些都影响了星期天的车夫,他开始显得犹豫不决,马车的速度开始变慢。他一边打开隔窗和他的乘客对话,一边把长长的鞭子垂挂在马车的前端。突然,星期天向前倾过身,从车夫手里扯出鞭子,然后站在马车的前端挥舞着鞭子打着马,并大声吼叫着,他们就这样如暴风雨般在街道上穿行。这辆马车驶过一个又一个街道,跑过一个又一个广场,乘客在策马飞奔,而车夫不顾一切地制止他。其余三辆马车跟在后面(如果对马车可以这么说的话),就像气喘吁吁的猎犬。商店和街道就像嗖嗖作响的箭一闪而过。
极快的速度令星期天心花怒放,他在挡泥板上转过身,把巨大的露齿而笑的脑袋伸出马车外,他的白发在风中呼啸着,他就像一个巨大的顽童朝他的追捕者做了一个可怕的鬼脸。然后,他迅速抬起右手,把一个纸团朝赛姆扔去,就消失了。赛姆本能地躲了一下,但把纸团抓住了,他发现是两张皱巴巴的纸。其中一张是写给他的,另一张给布尔医生,在布尔医生的名字后面是非常长的一串字母,这恐怕多少有些讽刺意味。不管怎样,布尔医生的地址要比他收到的信长得多,因为他的信单单就是这一句话——
“马丁·塔普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老疯子是什么意思?”布尔盯着这个句子问道,“你的信上说些什么,赛姆?”
赛姆的信更长,它是这样的——
“没有人比我更懊悔副主教煞有介事的干涉。我相信它将来不会那样。但是,最终,你的高筒胶套鞋在哪里?这事太糟了,尤其是在叔叔发话之后。”
在他们统统冲进爱奇怀尔路时,星期天的车夫似乎重新获得了一点对马的控制权,而那些追捕者也有点赶上了。但这里,那些同盟者的马车却停了下来。各种各样的车流或向右转,或向左转,或者停滞了,因为在长路那端,开过来的无疑是一辆轰鸣的消防车,几秒钟之内它如震耳的霹雳般一闪而过。就在它迅速开过时,星期天跃出他的马车,跑向消防车,并紧紧地抓住车把,把自己甩了上去,然后大家看见他在越行越远的喧嚣处打着解释的手势和惊讶的消防队员说着话,接着就消失了。
“追上他!”赛姆怒吼道,“现在他跑不掉了。我们不会认错消防车的。”
那三个曾目瞪口呆的马车夫赶着马,又略微缩短了他们和他们即将消失的猎物的距离。星期天走到车厢的后面,面对着逐渐拉近距离的马车反复地鞠躬,又亲吻自己的手,最后把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便条扔进了拉特克利夫巡官的怀里。他不耐烦地打开它,发现里面是这样的文字——
“马上逃跑。关于你的裤子拉直器的真相被人知道了。
“——一个朋友。”
消防车向北驶去,进入了一个他们不认识的区域。当它从一排高高的围栏旁驶过时,这六个朋友都惊呆了,但多少有些宽慰,因为他们看见星期天从消防车上跳了下来,尽管他们不知道这是星期天一时的怪念头使然,还是因为车上消防队员的高声抗议。然而,在这三辆马车赶到之前,星期天早已像一只巨大的灰猫爬上了高高的围栏,翻身跳了进去,然后消失在黑暗的树丛里。
赛姆做了个愤怒的手势,让马车停下,跳了出去,然后也准备翻过围栏。当他一条腿跨在围栏上时,他的朋友们跟了上来,他朝他们转过身,脸在树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