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指控者
无政府主义者。所以,为秩序而战的每个人就会像炸弹刺客一样勇敢而执着。所以,撒旦真正的谎言就会被扔回到这个亵渎神灵者的脸上。所以,我们抛洒热泪、忍受折磨就能拥有权利对这个人说,‘你撒谎!’我们忍受巨大的痛苦就是要对这个指控者说,‘我们也受过苦。’”
“如果说没有人违背过我们,其实并不是这样。我们也经历过生命危险。有人说我们从未从这些宝座上下来,这也不是真的。我们下来过,而且进了地狱。就在这个人无礼地进来指责我们的快乐的那一刻,我们还在抱怨难以忘怀的痛苦。我反对诽谤;我们并不快乐。我可以为他所指控的每一个伟大的法律守护者申辩。至少——”
他转过头去,忽然看见星期天的大脸上带着奇怪的微笑。
“你,”他以骇人的嗓音叫道,“你也受过苦吗?”
在他凝视的时候,那张大脸变得大得出奇,大过了门农的巨型面具,这使他像孩子一样尖叫起来。那脸变得越来越大,充满了整个天空,然后一切都变成了黑色。就在他失去神志陷入昏天暗地之前,他似乎听到远处有个声音在述说着他曾经听到过的一句家常话——“你能像我一样喝一杯吗?”
当书中的人物从幻觉中苏醒过来,他们往往发现自己身处于自己习惯入睡的地方:他们坐在椅子里打哈欠,或者用受伤的四肢把自己从地上托起。如果在世俗的意义上,赛姆的奇遇中确实有虚幻的成分,那么他的经历着实在心理上会使人感到怪异。尽管后来他一直记得他在星期天面前昏倒了,他却记不得曾经醒来过。他只记得他逐渐而自然知道他和一个随和而健谈的同伴走在一条乡间的小路上。那个同伴是他最近的一出戏中的一个角色,他就是红头发的诗人格里高利。他们像老朋友一样走着,兴奋地谈论着某件小事。但是赛姆只感到身体异常的轻松,心里透明而单纯,这身心的舒爽比他说过的、做过的一切都更有价值。他觉得他获得了某种难以置信的好消息,这使其他的一切都成了可推崇的琐屑之事。
黎明降临,给一切都染上了清晰而羞怯的颜色,仿佛自然首先弄出了黄色,也弄出了玫瑰红。一阵清爽而甜蜜的微风吹来,人们无法想象它来自天空,来自天上的某个空洞。当赛姆看见在路的两边围绕他的四周耸立着塞夫伦庄园的怪异的大楼时,他感到生生的惊奇。他没想到他离伦敦那么近。他走在一条白色的马路上,路上早起的鸟儿跳跃着唱着歌,然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有围栏花园的外面。在那里,他看见了格里高利的妹妹,一个长着金红色头发的姑娘,她带着一个姑娘无意识的认真劲儿在早餐前修剪紫丁香。
<hr />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