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痴女
。在谈到她为别人服务的情况时,她列举了最近几家作为例子。她不隐瞒在哪些地方做过事,但从来没有让别人问过她的国籍和家庭情况。在这一点上,人们是应该相信她的,上天和她的话都是完全可以相信的,她的全部生活是洁白无瑕,无可指责的。”
这样的表白没有使人怀疑这位美丽女历险家神经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雷万先生对这种走江湖的决心不很理解,所以猜想,可能有人想把她嫁给她不中意的人。后来他想,是不是因为爱情已经毫无希望。怪就怪在,要是她真的爱上了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又爱上了她,那么这个人应该在热恋中,并会替她担心的。看来,她还会想流浪下去。他无法让自己的目光离开她那美丽的面孔,半明半暗的绿色光线把这面孔照得更加美丽。可能真正有山林水泽女妖,因为在这片草地上,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伸展四肢躺着;这次多少有点浪漫色彩的相逢,散发出一种他无力抵御的诱惑力。
没有作更深入的观察,雷万先生便劝说这个素不相识的美丽女子跟他到他的城堡去。她没有表示为难,就跟着他走,表现出见过大世面的风度。给她送来冷饮,她拿起就喝,没有虚假的客套,而且非常有礼貌地说声谢谢。吃午饭之前,让她参观了各个房间。她只注意那些值得称赞的东西,如家具、绘画等,也谈对房间的巧妙布置感兴趣。她发现一个书房,一看就知道哪些是好书,并很谦虚又很有见解地说几句对这些书的看法,不是夸夸其谈,也没有因为说不出而尴尬。用餐时,举止也是高雅而自然的,谈话的语调非常动听。她的一切都表现为知书达理,性格像她的人一样可爱。
饭后,她故意做了一个小动作,显得更可爱了:她转过脸朝雷万小姐抿嘴微笑,说她习惯于午饭后干点事来酬谢主人的招待。她没有钱,所以常常要求女主人让她做点针线活。
“请允许我用您的绣花架绣朵花吧,”她补充说,“这样,您以后见到它就会想起这个素不相识的可怜女子。”雷万小姐回答,很抱歉,她没有撑绣花布的绷子,没法一饱她那一手好刺绣手艺的眼福。这时,流浪女把目光转向钢琴。“那么,我倒想,”她说,“像过去的流浪歌手一样,用‘没有重量的钱币’酬谢主人的盛情。”她弹奏了两三小节序曲,试了试钢琴,短短的弹奏就使人感到这是两只多么熟练的手。谁也不再怀疑她出身高贵,具有上流社会一切必不可少的才能。起初,演奏是高昂的,明快的,很快转向严肃,逐渐过渡到深沉悲伤,这已经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含着眼泪,脸变了色,手停了下来。突然,她以世上最动听的声音活泼欢快地唱起了幽默歌曲,使在场的人无不拍案叫绝。后来我们确有理由认为,这个幽默的浪漫曲的内容跟她的性格很相符,所以我在这里引用它,引用得不好,请原谅。
令人担心的是,她唱歌时很难控制自己,这个意外事故也许说明她并不一直是健全的。“但是,”雷万对我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我们忘了进行任何观察,这本来是可以做到的。她演唱时的那种妙不可言的优美姿态把我们完全迷住了。她弹奏的曲调明快,清新。她的手指绝对服从她的意志,她的声音确实悦耳。演唱一停,她又像以前一样神情安详,我们都觉得她原来是帮助我们饭后消化的。
“听了一会儿,她便请求登程。我妹妹看了看我的眼色说,如果她没有什么急事,对妹妹的接待还满意的话,她可以在我们家里多住几天,我们将会高兴得像过节一样。我想,只要她同意留下来,就给她点事干。但第一天和第二天我们只领她在城堡里游览。她总是很随和,懂事,优雅。她文思敏捷,性情温和,记性好,常常吸引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令人赞叹不已。她熟悉上流社会的规矩,懂得怎样对待我们家里的每个人,也懂得怎样对待来我们家的几个朋友,我们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