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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天空的特别沉静和一枚失去的戒指
谁,我从来都无法解释那种体验。战场,那是另一个时空……

    有一次战斗中,营长受了重伤,柳芭受了轻伤,只是弹片擦伤了肩部。营长被送到后方,她仍然留在了前线。那时她已经怀孕了,他给她写信说:“去我父母家吧。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妻子。我们就要有自己的儿子或女儿了。”

    而后来柳芭写信告诉我,营长牺牲了,但他的父母不接受她,也不承认孩子。

    多年来,我一直打算去探望她,但总没有实现。我们曾是最好的女伴。她走得太远,去了阿尔泰。前不久收到一封信,说她已经死了。现在是她的儿子来找我,去为她扫墓……

    我很想去再看她一眼……

    ——尼娜·列昂尼多夫娜·米哈伊

    胜利日那天……我们准备去参加传统的老兵聚会。我刚刚走出宾馆,就有几个当年的女兵问我:“你当时是在哪个部队,莉丽娅?我们刚刚眼睛都哭肿了呢。”

    原来,是有一个哈萨克男子找到她们问:“姑娘们,你们从哪个部队来?从哪个医院?”

    “您是要找谁呢?”

    “每年我都来到这里,要寻找一个护士小妹。她救了我的命,而我爱上了她。我要找到她。”

    女兵们都笑了:“还到哪儿去找护士妹妹啊?早都成老奶奶啦!”

    “不……”

    “您已经有妻子了吧?也有孩子了吧?”

    “孙子都有了,孩子也有,妻子也有。但灵魂失去了……灵魂没有了……”

    女兵们一边给我讲这个故事,我就一边在回想:他会不会就是我的那个哈萨克小伙子?

    ……

    医院送进来一个哈萨克男孩。唉,完全还是个男孩子。我们为他做了手术,他的肠子被炸成七八截,已经没有活的希望了。他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我立刻就注意到了。趁着一分钟空隙,我跑过去问:“喂,你怎么样?”我亲自给他做了静脉穿刺,测量体温,他总算捡了一条命,并且继续好转。我们不会把伤员留在这里很长时间,因为我们是在第一线,只提供急救,把伤员从死亡线上救回来,就送他们去后方。不久,他就要按照顺序一起被送走了。

    那天他躺在一个担架上,有人告诉我,他在叫我。

    “护士妹妹,请到我这里来一下。”

    “什么事?你需要什么吗?你各方面都很好,现在要把你送到后方去。一切都会正常起来。请相信,你已经活下来了。”

    他恳求说:“我真的有事求你。我是父母亲的独生子,幸亏你救了我的性命。”

    说着就给了我一个礼物:一枚小指环,很精致的小戒指。

    我是不戴戒指的,不知为何从来不喜欢那玩意儿。于是我拒绝了他:“我不能接受,不行。”

    他坚持求我收下,别的伤员也都帮助他。

    “拿着吧,他的心是纯洁的。”

    “这是我的责任,你们明白吗?”

    但他们还是说服了我。不过后来,我实际上却把那枚戒指弄丢了。那戒指对我的手指来说太松了,有一回坐车的时候,我睡着了,车翻了,戒指就失落了。我那时非常难过。

    您找到过这个男人吗?

    我们一直未曾谋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人,那天我和姑娘们一整天都在寻找他。

    ……

    1946年,我复员回到家。人家都问我:“你外出是穿军装还是穿便服?”当然是穿军装,甚至没有想过脱下来。有一天晚上我到军官之家去跳舞,您听听这里的人们是怎样对待女兵的吧。

    我换上了一双高跟鞋和一条连衣裙,把军大衣和毡靴存放在衣帽间。

    一位军人走了过来,邀请我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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