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谈话中消失了,显然也从她的头脑中消失了,虽然她很多次谈到沃利斯医生,在她生病时,他是怎么用海绵擦拭她的腿,而她为暴露在他面前感到怎样的无助。
所以我没有把张伯伦先生的事编成恐怖却滑稽的故事,并从中得到释放。我不知道该拿这件事怎么办。我无法让他回到原来的角色,不能让他扮演我白日梦中头脑简单至极、活泼、热心、谦和的淫棍了。我对单纯的堕落的看法减弱了。也许只有在白日梦中陷阱门才会那么甜蜜轻松地打开,让身体没有思想没有身份地投入彼此,自我放纵,沉迷于疯狂和淫荡。相反,张伯伦先生让我明白,人们有很多要忍受的东西——不能克服的肉体,要压榨出狂喜和心醉神迷,还有所有固执的迷惑和自我的阴暗曲折。
六月,联合教堂后的草坪上举行一年一度的草莓大餐。弗恩穿着母亲帮她做的花雪纺绸裙子到场。现在裙子的腰部看起来很紧。自从张伯伦先生离开,她就胖了起来,所以她现在不只是柔和圆润,而是真的胖了,像蒸好的布丁一样膨胀了,有斑点的皮肤不再阴暗而是舒展发光。
她拍着自己的肚子。“不管怎样人们不会说我憔悴了。要是胀开了线可就丢丑了。”
我们听见她的高跟鞋走下人行道。夜晚茂盛阴暗又安静的树下,声音传到很远。联合教堂里人们聚会的喧闹甚至冲到我们的台阶前。母亲不希望戴着帽子穿着夏天的薄裙子去参加聚会吗?她的不可知论和善于交际与诸伯利格格不入,这里的社交和宗教生活是合一的,一致的。弗恩叫她去。“你是成员。你不是说结婚时就加入了吗?”
“那时我的思想还没有形成。现在我是伪善者。不是信徒。”
“你觉得他们都是吗?”
我在阳台上读《凯旋门》,从图书馆借的。图书馆有人捐了钱,购买了不少新书,多数是沃利斯太太,医生的妻子推荐的,她有大学学位,但是市议会也许不重视她。有人投诉,人们说应该把钱留给贝拉·费潘,但是只有一本书——《广告商》——从书架上被撤下来了。我先读过。母亲拿起来读了几页,很不满意。
“我从来没想到这样利用印刷文字的。”
“是关于广告业的。多腐败啊。”
“恐怕这还不是唯一腐败的事情。恐怕明天连怎么上厕所都要写了,为什么把这个漏掉了呢?在《赛拉斯·马纳》里可没有那些东西。经典作家都不写那些。他们是好作家,他们不需要。”
我已经不读原来喜欢的那些书了,《克丽丝汀·拉夫兰斯达忒》,历史小说。我现在读现代的书了。萨默赛特·毛姆,南希·米特福德。我读到有头衔的富人们对诸伯利上层社会的人——药商、牙医、店主——不屑一顾。我知道了诸如巴仑西亚伽、夏帕瑞丽这类的名字。我了解了喝的东西。威士忌和苏打水。杜松子酒和滋补剂。沁扎诺牌苦艾酒,汤姆利乔酒,金万利橙酒。我了解了伦敦、巴黎、新加坡的旅店、街道和饭店的名字。那些书中提到人们上床,人们总是做爱,但是没有具体细致的描述,不管我母亲怎么想。一本书把性交比喻成穿过火车隧道(假设你是整列火车),然后冲进高高的山间草地,神圣美丽,感觉你仿佛在天上。书上总是把它比喻成别的东西,从来不直截了当。
“你不能在那里读,”母亲说,“你不能在那么暗的光线下读书。过来台阶这边。”
我便过去,但是她根本不想读书,只要我给她做伴。
“看,丁香花变色了。我们很快就要去农场了。”
我们院子前面的人行道旁,紫色的丁香花变得像清洁布一样柔软,暗淡,锈迹斑斑。远处的路也是尘土飞扬,野黑莓树丛在木板圈起来的工厂前长着,木板上还可以辨认出大而褪色的虚荣的字母:蒙迪钢琴。
“我为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