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里,我可以肯定,他会举起手来,做出与希特勒常用的小手势一模一样的动作——手腕轻轻地、没有男子气地抖动。这是海因里希的表达方式:“下一道菜是肉。一起上来的还有——土豆!”接着他就会振振有词地说起来。“不错,”他会说,“乱伦!这是一个说明老农为什么会那样虔诚的非常充足的理由。对于罪恶的极端惧怕必定会通过两个极端中的一个表现出来:要么是对宗教习俗极其忠诚,要么就是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回想起学生时代我还能记得,马克思主义者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曾经写道:‘当天主教会认定通奸不可能加以制止的时候,他们就让离婚也成为不可能。’这是一句英明的话,即使是从不该说这个话的人嘴里说出来。关于血缘上的丑事,这样的话也同样说得通。那也是不可能加以制止的。所以,农民就想自己达到虔诚。”他点了点头。他接着又点了点头,仿佛他的脑袋起码必须使劲上下摇动两回,才能让我们深信他说这个话是非常认真的。
二十世纪的普通农民,他问道,有多少机会可以避免这些血缘上的诱惑?毕竟,那是不很容易的。必须指出一点,农民通常不是有魅力的人。繁重的农活磨损了他们的容颜。此外,他们身上冒着泥土和牲口的气味。到了炎热的夏日,各人身上的气味更是浓烈。在这种情况之下,人最基本的冲动就不会激发被禁锢的念头吗?鉴于他们社交生活的贫乏,他们怎么有能力做到兄弟姐妹、父亲女儿不相互牵连呢?
他没有接着说三四个孩子同睡在一张床上、手脚躯体横七竖八都滚在一起的情形,也没有接着说最让人觉得舒服的行为的笨拙本性——喘着粗气,极度兴奋地登上肉体乐趣的峰顶——但他倒是断言:“从事农业的有不少人都已经无奈地认可了乱伦,认为可行。毕竟,谁最有可能觉得父亲或兄弟饱经风霜的可敬脸庞尤其吸引人?当然是姐妹们!不然就是女儿们。往往她们就是唯一的人。父亲创造了她们,也成了她们注意的焦点。”
这个问题就交给希姆莱。二十年来他在头脑里储存了种种理论。虽然他是叔本华理论的忠实信徒,但是他也很重视在一九三八年还是比较新鲜的词语——基因。这些基因,是叔本华意志论在生物学上的具体体现,它们是这个神秘意志论的基本要素。“我们知道,”他说道,“本能可以从这一代传给下一代。为什么?我不妨说这就像意志要忠于它的血统一样。我甚至把它看作是一个幻想,甚至,先生们,把它看作是活跃在我们人类生存的核心中的一股力量。正是这幻想把我们与动物区分开。自从我们的时代在地球上开始以来,我们人类一直都在试图登上前方看不见的高峰。
“当然,要到达这个目标有许多的障碍。我们的基因在从父亲传给子女,一代一代往下传的时候,其中最杰出的基因还必须要有能力克服贫困、克服屈辱以及克服生活的灾难。我要对你们说,伟大的领袖不常是一个父亲和一个母亲的产物。更可能的是,这出类拔萃的领袖就是成功地打碎了镣铐的那一个,而这镣铐曾阻碍了十代失望的人,他们未能在他们自己的一生中体现这幻想,但是倒通过他们的基因把这幻想传递下来了。
“毋庸赘言,我是通过思索阿道夫·希特勒的一生才有了这些思想的。他的英雄的兴起在我们心中回响。由于他,正如我们所知,来自一个家史漫长、不很富庶的农民家族,因此他的一生表现了超人的成就。我们都惊叹不已。”
作为情报人员,我们在心里笑。这就是振振有词演讲的结束语。此时我们的海因里希准备进入美国人说的nitty-gritty(事情的本质)。“要问的实际问题是,”他说,“这幻想的光辉是怎样保护自己避免因混合而黯然失色?那是所谓正常生殖过程不言自明的。试想有成百万的精子,其中一个精子必须一路跋涉游向女性的卵细胞。对于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