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即使是通过萤火虫的微光,我也能看出法老的眼里充满了希望,那是一种在长途登山的过程中对壮丽美景无比期待时才会出现的眼神。接下来,我的曾祖父将告诉我们国王比任何人都伟大,因为这些在我学会说话之前就已经听他说过了。
“是的,我比他早到,”迈内黑特说,“就在孟斐斯的阿蒙神柱那里,就是在那间他去敬拜的寺庙里,出于礼貌,那一天我去拜访卜塔神庙时起身比较晚。虽然我听过他庄严的举止和容光焕发的面孔,但我对自己亲眼所见的却毫无思想准备。他的身子比我们任何人都高,他的眼睛是发绿的,就像德尔塔那边无边无际的碧海一样。”迈内黑特在那里自辩着,“除非你离他很近,否则你不会相信我所说的,其实他的眼睛是蓝色的而不是绿色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谁的眼睛是蓝色的。”
“蓝色?”我母亲吃惊道,“那不可能,应该是灰色或绿色,抑或是像太阳一样的黄色、像水一样清澈,但不会是蓝色的。”
“确实像天空一样蓝,”迈内黑特说道,“而且他有着跟我们一样黝黑的皮肤,并且他的肌肤比我们的还美,他皮肤的颜色更像是清晨金红色的阳光洒在肩膀上,他看起来仿佛已经活在阳光里了,就像一只鸟儿在火炉里被烤成红色,那是一种可爱的、非凡的颜色。他穿着褶白色的衣服,而且那些褶子就像风中的芦苇在他的长衣上沙沙作响。长衣的下摆是白色的,而在池塘光线的反照下却可以看到闪烁着银色。
“而且最特别的是他的头发比太阳还黄,就像亚麻布一样呈金黄色。更像是米堤亚人,他的头发在风中飘飞着,比衣服下摆上的褶子还轻快。”
“他有金黄色的头发?”普塔-内穆-霍特普问道。
“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确实是这样的,他的头发像微弱的阳光一样黄,但是在他执政的那几年他的头发逐渐变黑了,他的眼睛从蓝色变成了绿色,再到带点棕榈的暗黄色,而到他去世的时候他的眼睛变成了黑色。”
“那是我在他的每一幅画像中看到的颜色。”我们的法老说道。
“是的,但是画家被禁止画他真实的颜色。他曾经跟我透露过,如果真将他头发的颜色画出来,那是一种哀伤的颜色,实际上在所有的公共场合他都戴着黑色的假发,除了去战场或者拜访神庙的时候,这是事实。”
“那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阿蒙神庙吗?”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有点波折。我在一个要塞执行了两个星期的任务后,刚好回到孟斐斯,而且当我到达营房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朝反方向匆匆经过的人们都在窃窃私语,我才知道那位年轻的法老不仅和我一样在同一个早晨到达了孟斐斯,而且现在正在神庙那里。我抵达神庙的时候,只能与民众一起站在外面的场地上,顶着烈日,透过柱子往里面窥视,但尽管这样也根本看不到神殿里那位年轻的法老,就像通过一片牧场去窥视黑暗的洞穴,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当法老和大祭司一起出现时,我知道我正在注视着阿蒙-拉神之子。拉美西斯家族从来没有一张和我们梦里所见的高贵的神灵如此相近的面孔,当然除了您之外。”
我们的法老此刻在他俊美容貌的衬托下显得如此迷人,我不禁注视着他的鹰钩鼻,以及他那微微动着的嘴巴,在我眼里他比漂亮的女士还要高雅。
“我很荣幸听到这样的对比,但是我知道这再一次证明了您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普塔-内穆-霍特普说道。
迈内黑特优雅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呼喊道:“我的神啊,他真的很俊俏,宛如在转弯的瞬间二十只鸟儿融合成一只鸟儿一样,他可以跟低头躲到轻薄云烟背后的满月相媲美,他和初升的太阳一样绚烂,而且特别年轻,我们可以注视着他的脸庞然后知道神灵有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