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妻子的大腿上——他们母子之间的那种纯粹的默契是我无法企及的。
“奈菲尔塔利试图与我谈话,于是我只好赞美她那漂亮的字迹,她轻描淡写地解释到那归功于她孩童时代就读的埃及贵族学校,这所学校是埃及为数不多的可供女孩子就读的学校,但是对于老师们来说是困难重重,因为所收的学生几乎都是公主,至少是省长的女儿(就像蜜球一样,是萨伊斯省长的女儿,到现在我才发现蜜球和奈菲尔塔利是同班同学),因此老师们几乎都没有鞭打过她们。‘然而,’她说,‘正如每个抄写员都会告诉你的:“男孩子的注意力集中在他们的臀部那里,因而当他们受到鞭打后的那段时间学习得最好。”那么老师们会鞭打公主们的什么地方呢?确实,老师们根本就不会那样做,但我们还是尝到了不少苦头,女孩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们的内心里,当我们犯错的时候我们会哭泣,而且我一直都学不会算术学,每次我写出“Seven”的字样时,唯一能想到的是那条把我的长袍绑在一起的小绳子,毕竟写法是一样的。’
“‘噢,是“Sefekh”, ’阿蒙-赫普-苏-夫说道,‘我从来没那样想过。’
“‘Sefekh,’王后说道,‘那是一样的,我总是会把它们混淆,而且它们的结合让我头脑混乱。全部松开吧!’他们母子二人异口同声道,他们因为这个精妙的词语与另一个词语的相似性而欢笑嬉闹。虽然我也勉为其难地附和着他们笑了笑,但他们依然知道我是随声附和而已,他们彼此之间的笑声就像一阵没有吹到我的风。当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让我觉得我们的语言太精妙了,因为在被戏弄过不止一次后,我很清楚,那些出生在富贵家庭里的上等埃及人知道同样的一个词含有多种意思,而且还可以写成多种形式。我暗自想着:‘在这些贵族面前我就像粪便一样低劣,但是他们却用“粪便”这个词来形容“漂白的亚麻布”。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呢?他们对那些生来就低他们一等的人隐瞒了很多,那些在低等人中间使用的低等词语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也会变得高贵。’
“然而,回到我当御者的初期,在那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一个高贵的人最显著的特征是他们个人的智慧,而不仅仅是他们优雅的口音。作为一名普通的御者,我经常对这些高贵的人所说的全然不知,在我们埃及每句话都有多重意思,叫我如何能够明白透彻呢?他们或许会用‘心理’这个词来表示‘乳房’,也可能指的是‘眼睛’,而另一个表示眼睛的词是‘乌切特’,乌切特是指神的眼睛,也可以用来表示‘流浪者’,只是语调上有稍微的不同。服侍这些贵族的必须都是聪明人,毕竟他们很会玩弄词句。尽管如此,在这方面没有人可以做得像奈菲尔塔利一样优秀,通过她喉咙里发出的声调充满了魔力,当她说‘亨-特’时她可以把‘鬣狗’这个词变成‘宝石’,这也是一种魔法,她巧妙地运用了字词的音调变化,直到每个声音都变得闪闪发光。她甚至能做到从一层意思跳跃到另一层意思,比如她说‘克哈特’,不管她说的是‘湿地’还是‘采石场’,只要她带着厌恶的语调说,她就能将这个词说成‘阴间’。
“这样的游戏会从白天持续到晚上,从阿蒙-赫普-苏-夫身为王室成员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与其说他是一名贵族还不如说他是一名士兵,在玩弄词句方面他的天赋不如他的母亲,实际上他是一个思想庄重且顽固的人。虽然他一直努力谈论着我插不上边的话题,但是出于王后对我的同情,最后他还是不得不谈论一些我本人可以发表言论的话题。当王后把话题转向战争时,我就没有那么乐意了,因为他的战绩通常都比我优秀。但是跟我关系最密切的将军们总是说他有勇无谋,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候,即使关于他的每个故事的结局都是坏的,我还是明白他有多么勇敢,虽然后宫里的那些王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