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国家资本主义作为一个社会有机体,已经在提高生产力的期待上丧失了希望。现在必须通过利用新的国家,剥夺他们的财富,并将他们的经济转向战争。简言之,就是掠夺。我为这个计划悲哀,这种掠夺是一个无底洞。新掠夺的财富必须立刻转化成武器,而生活水平没有提高,这个过程必须重复下去。因此,每一个集团出于自身生存的需要都必须为战争做好准备。这个过程是无法逆转的。
“这是一场两个不同剥削系统之间的战争,一个系统对于死亡十分狂热,另一个则因为贫血肿胀而变得畸形。没有人可以精准地预测战争的时间,但如果不考虑军事状况暂时的不稳定性,两个事实上形式相同的剥削之间的冲突最后都会以战争收场。国家资本主义占据了历史的席位。这个国家,这个唯一有能力支持无产阶级经济和统治激进战争的剥削者,要么通过和平,要么通过短暂的国内斗争的方式吸收垄断主义。没有其他选择。历史的发展要求消费物资的生产最小化,而扩大紧急需求武器的生产,这样的改变违背了裁军和减少军费开支的背景。对于一个依赖对生活有用的日常用品的人来说,最后的享受也被剥夺了。产生这个问题之后只能想出一个快速解决的办法,于是市场上货币的数量超过了物品的供给,接下来只有减少工资和加大剥削才能避免大规模的通货膨胀。其结果必然导致工人的工作意愿下降,工作效率也随之下降,到处都能听到不满的声音。人们的狂怒引发了第一件暴乱的事例,随后事态不断扩大和加剧。在进入战时状态之前就已经扩大的公安系统,当成千上万的政治犯被投入监狱的时候,现在又增加了更多的警察。警察无处不在,工会里,军队里,政府部门里,他们已经达到了和整个社会共存的水平。国家利益和国家监控,国家剥削下的贫穷和国家赠予的财富。资产阶级是唯一能开上豪华轿车的,他们吃着他们工人生产的萝卜。”
麦克劳德用很悲伤的节奏说着,那么慢,那么旷远,那么悲伤,以至于他的讽刺与情感相违背,几乎是在自嘲着。桌子对面的霍林斯沃斯坐在那里显得十分无聊,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慵懒地摸着他的鼻子,就像坐在沙发上从碗里摘葡萄吃。蓝妮看上去像是睡着了,或者是处于昏迷状态。她的腿伸向前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呼吸声,眼睛紧闭着,双手紧张地抽搐着。
“很好,”麦克劳德感叹道,“这个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后来成为社会新的组织的国家很少会花这么多时间去追赶他的前一届政权。更有甚者,经济生产的角色必须经历大规模的变化,我们现在拥有的野蛮文明将会被彻底改造。仔细思考一下,这在历史上尚属首次,社会生产的目的是完全为死亡而生产,人类仅仅在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奋斗。通过那些领先于我们的社会文化,我们可以看到,经济的自然功能是为了生活而生产,即使是资本主义在追求超额利润的时候也自动确保着生活和利润的相互包容。无论是更多的利润还是更少的生活,社会生产的主体都在为保证他们的生活得以继续进行而努力。在国家资本主义的高级阶段,这个自然功能必须被抛弃。这之后的社会目标就不再是为其组成的成员活着,而是与其相反,问题变成了如何处理他们。如果你允许,”——他对霍林斯沃斯点点头——“我想阐明我的评论。”
“请自便。”霍林斯沃斯冷漠地说。
“人们没有忘记的事实是,现在的经济危机会一直持续下去。如果寄生于资本主义的阶层被摧毁了,他们就会被官僚机构的膨胀所取代,从那一刻起生产率将不再稳定增长。有关寻找刺激增长方法的研究就会开始蔓延。国家变成了替代品,在国家和公司间的人工活动在宣传机器的作用下会竭尽全力去满足武器的需求,计件工作制度会重新出现。这样的程序具有麻醉作用,这种麻痹针会一直紧张地打下去,直到失去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