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际
。”他把手伸进衣兜,掏出一张钞票,“拿着。”他说,把钞票塞到伊格手里,“或许这个能帮你想通。现在,出去尽情地玩吧。”
伊格迷茫地盯着钞票,就像个梦游的人。我没搞清状况,在我看来这意味着我们赢了,可伊格非但没有欢呼,反而迷迷糊糊的。直到警长开口,才将他唤醒。
“好了,孩子们,”警长说,“赶紧回家去,大人们还有些事要谈。”
无须再多说什么,听到这话我便冲出门,快步走到大街上,伊格跟在我身后,拖拖拉拉的,沉默不语。我们走了三个街区,转弯又走了一个街区,终于回到家门口了。在那之前,我从未如此喜爱熟悉的房屋线条,以及从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但我并没有马上进门,我突然想起这是最后一次和伊格见面了,于是尴尬地站在门口,等待着。我向来不擅长道别。
“这下好了,”终于我开了口,“我的意思是,罗斯先生给你的钱,至少值二十个高尔夫球。”
“是吗?”伊格说道,他看我的样子和刚才看他老爸时一样滑稽,“我敢打赌它够买一副新球杆了。跟我一起去里奥的店,我证明给你看。”
我很想去,但此时更想进屋回家。“哦,要是我今晚在外面玩得太晚,我家里的人会生气的,”我说,“而且,无论如何,一美元绝对不够买一副球杆,你还需要更多钱。”
“你这么觉得吗?”伊格说完伸出一只手,慢慢地张开,这下我能看清里面的东西了,那不是一美元,而是—一我真的吓了一跳——五美元。正如我妻子所说,这一切都是很久远的事了。据眼前这张伊格内斯·科瓦奇——球拍界精英,此时死在自己的豪华车的驾驶席上,额头被子弹开了个洞,旁边座位上放着一袋高尔夫球杆——的照片只有三十五年。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在布鲁克利的最后一天,他说的话、做的事的内在含义,然后我们便各奔东西,各走各的路。
我瞪着伊格手里的钱,这一大笔钱为我敲响了警钟。
“嘿!”我说,“五美元,这可是一大笔钱!你最好给你老爸,不然他肯定饶不了你。”
令我惊讶的是,伊格握着钱的手竟在颤抖,接着他突然全身发抖,就像突然跳进了冰冷的水里。
“我老爸?”他冲我大声喊道,然后抿着嘴,紧咬牙关,好像这样能抑制颤抖似的,“要是我老爸敢对我做什么事,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我会去告诉罗斯先生!然后走着瞧!”
说完他便像风一般地跑了,瞬间从我的视野里消失,跑向他命运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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