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那么你是在调查蒂姆的死因?为什么?有人认为他是被谋杀的吗?”
“车辆肇事逃逸案不一定就是凶杀案件。这只是常规而已。”
“常规?检查到他家来的车子?”
“对。你刚刚只是叫他蒂姆。”
“那又意味着什么呢?他的名字就叫蒂姆。”
“你跟他不是太熟,但你还只叫他的名字?”
肯森无言地摇了摇头。后来,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听着,探员,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天在我的看护下,这个男人死在了我的科室内。我认识他有十五年之久,我到这儿来是向他的妻子和家人进一步表示慰问的。现在差不多快十点了。早上六点我就起床了,到这会儿累得都快要死了。我不明白用名字叫这个男人有什么别的意味,而且如果不介意的话,你明天一早再给我打电话吧。如果你事先预约,我将十分高兴和你在医院里面谈。”
布拉科意识到或许把自己所谓的讯问扯得太远了。肯森所说的,着调的和不着调的,都很人情人理,这会儿实在没什么必要再去烦扰这位举止得体的医生了,实际上他已经主动为明天的访谈打开了方便之门。探员明白事情到这儿自己已经有点做过了头,不可再往下进展了。
“你说得对,但我可能要过几天再给你打电话。”
“那样很好,”肯森说,“我哪儿都不会去。”
他们俩相对无言地在街上站立了一会儿,之后布拉科向肯森道了别,向马卡姆的房子走去。格里斯基曾告诉过他从他的家人着手,或许会从中发现些什么,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第一手资料。但他还没有走出两步,就听到肯森的话音再次从身后传来。“你没打算到那房子去,是吗?”
他停下步子并回头说道:“我想我会去的。”
医生欲言又止,看起来是在考虑是否还要说点什么。终于,他大声说道:“那好吧,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探员,但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今晚不去打扰他们而是明天再来。他们今天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个个都悲恸欲绝。我担保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驾驶过你要找的那辆肇事车辆。你有什么等不及的事情要问他们?”
布拉科奔波到现在也有点困乏了。他扭头看了看马卡姆的家,灯还是亮着的。他需要找出一些与蒂姆·马卡姆的死有关联的东西,以此来向格里斯基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他才把工作一个劲地往前推进。他对案情虚构了一些幻象,并且就在此刻,就在这儿,对肯森做出了一些错误的讯问。
在他预先没有任何计划而且确实没有想好要问什么的情况下,跟马卡姆的家人面对面谈肯定会犯下同样的错误。他应该让筋疲力尽和悲恸欲绝的他们独自静一静。明天,情况或许会有些好转。
布拉科点点头,说道:“提醒得好,但你和我应该尽快再次进行谈话。”
“我十分期待。”肯森回答着,伸手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