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姻,这意味着还要支付给前妻生活费,没准还有孩子的抚养费。一个新的、年轻的、热衷于举办聚会、喜欢出入于社交场所的妻子,在私立学校就读的孩子,用人们,私人飞机,外出度假。”
“但那可是一千二百万。”对于达雷尔这样一个警察的儿子来说,一百万美元或许就跟一万亿那样多得不可想象,二者都是深不可测的一大笔钱,够用一辈子的钱。
显然,这对菲斯克而言就不同了。“你读过一本叫《虚荣的篝火》的书吗?”
“那是本书吗?我想我看过那部电影。”
“是的,嗯,电影是根据那本同名小说改编的,但最初那是本小说。总之,那书里面有一件很酷的事,这个家伙核对着他花钱的费用清单,向读者表明一年只用一百万美元来过日子是不太可能做到的事,而且那还是十年前。”
“他该给我打电话,”布拉科说,“我能帮他处理好这个难题。”
“关键一点是,”菲斯克强调说,“也许我们能现学现用一下刚刚从卡西姨妈那儿学到的东西。不要把注意力盯在罗斯有多有钱上面,相反,想想他有多贫穷吧,或许这才是比较明智的做法。我的意思是,面对现实吧,如果你的花销比你的收入多得多,你就是贫穷的,对吧?无论你挣到多少。”
他们先在恺撒大道停了下来,打听到肯森夫人已经请了病假在家休息。
从昨晚开始雨就下个不停,不过到现在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像雨季时那样,几乎是贴着海平面被强风驱赶过来的,雨点重重地砸在这两个站在肯森家前门台阶上的探员身上。她穿着厚厚的灰色短袜、带标志的牛仔裤和有红风帽的套头衫来开了门,给布拉科的印象是她好几天都没有睡过觉了。
她齐肩的金发乱糟糟地堆成一团,没有做过任何修饰打扮,看起来非常疲惫和憔悴,但就算这样,也丝毫遮挡不住她的迷人之处。尤其是她眼窝深陷的眼睛,大而引人注目,几乎是天蓝色的。他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眼睛。
即便他们作了自我介绍,出示了警徽之后,肯森夫人也只是出神地盯着他们发呆。直到最后布拉科问他们能不能进屋去,她才回过神似的向后退了一步,一边点着头一边顺势打开了门。“抱歉。”她模棱两可地说道,接下来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把他们身后的门关上了。
前厅里光线昏暗。他们站在布织小地毯的一角,身上直往下淌水。“或许我们该……”她心不在焉地说,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带着他们穿过一条短短的走廊,然后向右拐进了厨房。
一大堆要洗的衣物层层叠叠地堆放在桌子上,满得都垂落到地板上了。她撩起桌边的衣服,从下边拉出一个凳子。餐台上还摆放着早晨用过的餐具——一个装牛奶的硬纸盒和一个果汁盒,两盒麦片,装有一些棕梨片和香蕉片的破碟子。终于,她的注意力回到了站在这间小而潮湿的房间里的探员身上。
“好吧,有什么事?”吃惊的眼睛在两个探员之间来来回回地探询着。
布拉科掏出他的盒式录音机放到她前面的餐台上,清了清嗓子,例行公事地陈述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警徽号码和访谈时间。他还没有想好自己要说些什么,甚至在开门之前还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个女人会是怎样的一种情绪状态。不过他觉得,早晚都得说的这些话,会让她把他们俩都扔出去。“肯森夫人,蒂姆马卡姆和你是情人关系,是吗?”
她轻咳了一声。“过去是,不过他中止了这种关系。两次。”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这样做让他对家庭有种负罪感,尤其是他不想伤害到他的孩子。不过他不再爱他的妻子了,因而他不断地回到我的身边。”
“然后他又离开你?是这样的吗?”布拉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