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笼子里的变革
“该上就上”。日本《读卖新闻》在两年后回顾此事时说,“项南用他的官帽为福建日立公司的投产剪彩”。
在发展民营经济问题上,项南也比同时代的官员要开明很多,他是少数在1981年就看到了乡镇企业广阔前途的官员之一。他说,“福建2500万人究竟怎么才能很快富起来?农业、工业都不能很快见效,那么出路何在呢?出路就在发展社队企业上,大搞多种经营。社队企业是我们希望之所在。”当种种刹车声四起的时候,项南又在各种场合公开表态:“社队企业究竟是上还是下?我说是上,要坚决地上,勇敢地上,要排除一切阻力往前冲!”、“要把乡镇企业看得比亲儿子还要亲!”
便是在项南以及任仲夷等人的顽强坚持下,在此次宏观调控中,特区和华南经济没有受到致命性的冲击,终使这些省份成为日后民营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之一。
荣毅仁:挖到一个“大金矿”
1981年,几乎没有什么新开工项目的报道。即便是那几个前两年动工的大项目也在这时遭到了前所未见的质疑。
这一年,唯一称得上“大手笔”的要算是荣毅仁在1978年创办的中信公司,这位“中国第一红色资本家”、全国政协副主席总算挖到了第一个“大金矿”。
在过去的两年多里,60多岁的荣毅仁每天领着70岁多的董事李文杰一起接见各路外宾,从1979年到1981年,全公司共接待外商6000多人次,他还请来了前美国国务卿基辛格作为中信的顾问,然而使尽浑身解数,中信谈成的项目却只有不足挂齿的三四个。一日,荣毅仁与出身世商的中信董事王兼士聊天,突然想到“借地方上的项目发行债券来集资”的点子。当过十多年纺织部副部长的荣记起,江苏有家仪征化纤工程,原来是国家22个重点工程的大项目,设计能力为年产生产化纤原料50万吨,相当于全国化纤的总产量,总投资10亿元人民币,因资金不足正准备下马,中信正可以接手过来。荣毅仁想到了举债集资的办法,他向国务院提议,通过向国外发行债券来救活仪征工程。“新中国向来有一个引以自豪的记录,那就是既无内债,又无外债。荣老要向外国人借钱,首先在意识形态上过不去。”《荣氏父子》的作者陈冠任记录了当时的争议,很多人跑去向国务院告中信的状。“社会主义向资本主义借钱,这搞的是哪门子的经济?中信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要在政治层面上讨论,荣毅仁肯定是沾不到任何便宜的,何况当时的整个气候一点也不利于他的这个动议。好在人脉深厚的他很快谋求到了主要领导者的支持,国务院同意中信在日本发行100亿元的私募债券。
荣毅仁在半年多时间里马不停蹄地完成了所有的前期工作,毫不夸张的说,他个人的信用和国家副主席的政治身份成了此次募资最重要的担保。在1982年1月,中信债券发行成功,日本30家金融机构认购了这个期限为12年、年利息为8.7%的债券,三年后,仪征化纤第一期工程建成投产。中信的做法被称为是“仪征模式”,而经此一役,荣毅仁和中信终于找到了感觉。“资本回来了。”荣毅仁后来对美国记者一言以蔽之。
西门子试水中国
由于整个政策面的收紧,1981年也自然成了外资进入中国的低潮年。只有一些零星的合资报道见诸报端。可口可乐在广州开设了它的第二个瓶装厂。而在老对手进入中国两年后,百事可乐也来到了中国。当时百事可乐在中国的商务代表李文富骑着一辆自行车跨过罗湖桥到了深圳,与深圳经济特区联系合资事宜。谈判几乎没费什么劲,双方一拍即合,百事公司出资60%,深圳方面出资40%,在深圳兴建了百事可乐灌装厂。1年之后,这个占地1.3万多平方米的工厂就正式投产了。当时的雇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