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归巢
先前泰玛莉丝和我都因从未流浪天涯过,所以一切事物都是那么地新奇、刺激,所到之处都很能引人入胜;而如今在航线相同的情况下,这些景象我都看过了。席贝儿是个季节性旅行家,对船上生活了若指掌,毫无疑问的,她很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她曾搭过这位船长的船,也认识其中几位工作人员。就如她所说的,有她在一切都能搞定。
我们睡在不同的船舱,仅仅相隔一面墙。“右舷那边。”席贝儿解释说。“左舷出海,右舷回港。否则热带的艳阳会烤得让你受不了。”
对我来说,她真的是最棒的伙伴了。她绝不准许让我有闷闷不乐的机会,她立志出席船上所有的交际活动,晚上常大伙儿一起玩扑克牌、或跳舞。每当到达一个港口,她便会安排一些短途的旅游行程,并且总是会找个风趣迷人的护花使者来相陪。她非常地受欢迎,身边总是不断有些喋喋不休、幽默风趣的调情高手在一旁围绕着。
当大海开始兴风作浪时,我们便会各自留在自己的船舱里。这时我总是会躺在床上想着回家的事,不知我离开的这段期间内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明朗化了吗?我这么匆忙地离开哈普葛林,而且还是在刚宣布订婚不久后,这举动必定会引起一阵大骚动。
我躺在那里听着海浪拍击,打散一簇美丽的满天星,与船身奋战相抵,惹来一阵阵吱吱的响声。好像在对无情的大海提出它不满的抱怨声。
暴风雨过后,天地间又恢复一片宁静的气氛。
而日子也一天天地过去了。
我们起航离开里斯本——最后靠岸的一站。我和席贝儿及一些朋友上岸游览。我们在市区里逛,参观了杰若米摩斯修道院、卡摩教堂及贝勒塔,在露天咖啡雅座欣赏来来往往的葡萄牙人。回船后,站在甲板上看着船驶出海湾——马达帕哈——而就在我们回首时,山丘上的塔加也步入眼帘了。
家,就在不远的地方了。
日子像加快脚步般飞逝着。我们的行李也都打理好,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最后一晚终于到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驶进南艾普顿港口。
“误点”好像总是个不变的行程。时间像是上了链子般,拖负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折磨那一张张迫切下船的脸。
席贝儿说,我们会搭专属客轮的火车回伦敦,然后再从伦敦转往哈普葛林,之后她再自己回伦敦。我告诉她,不需要如此大费周张陪我回去。但她却非常地坚持,她说她答应隆尼要亲手把我交给我姨妈的,她绝不能出尔反尔。
其实这些都是不必要的,因为岸边一旁早有人苦苦地守候着——克里斯派和苏菲姨妈。
苏菲姨妈满天欢喜地叫着我的名字,而克里斯派的脸则瞬间亮了起来,一副不可言喻的喜悦写在上面。我急急地跑向他们,第一个伸出双手迎接我的是克里斯派。他用双手把我举了起来,我从没看他这么快乐过;而苏菲姨妈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我们。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亲爱的。”然后她乱无头绪地说了一堆话,双颊的泪水就像小溪般潺潺地流着,那些珠泪滴滴都是喜悦。
我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席贝儿脸上挂着笑容,掩不住喜悦地看着这一幕。
“这位是费瑞瑟女士,”我说。“我父亲要她陪我回来的。”
“我们全都知道了,”苏菲姨妈说。“不久前我们才收到你父亲寄来的信。自从知道你要回来以后,我们就计划把那只肥牛宰了,好好地帮你补一补。哎,看来信跑得是比人快了些。哦,盼了这么久,总算让我再看到你了!”
克里斯派抓着我的手,拉向他,紧紧地依靠着:而苏菲姨妈则拉着我的另一只手。
“我真的为你们感到高兴,”席贝儿说。“希望我的家人也能这么热情地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