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医生认为这对他好我该去。我仍在克瑞福,我丈夫也在这里,我已经告诉他了。我对他说:‘我告诉爸爸我要生孩子了,然后他变得病重,这是个打击,我相信。’我丈夫安慰我,他说:‘他病了很久,这是中风任何时候都会发病。’‘但是,’我说‘他不要我有孩子,他认为是罪过。’我丈夫说我一定不要担心,这对孩子不好。他很高兴,我知道他很高兴,因为我相信比什么都重要他想要个孩子。”
“我今天坐着陪爸爸,我们独处,他张眼看到我在那里,他说:‘昂娜伦……是你吗,昂娜伦?’我说,‘不是,是法兰可丝。’但是他不断说,‘昂娜伦。’所以我知道他误认为我成我母亲。我坐在他床边,想着她活着时的旧时光,我没有天天看见她,有时她穿着有蝴蝶结和蕾丝的下午装由拉比斯太太带她到会客室。她坐在椅子上很少说话,我总是想:好奇怪的妈妈,她像我有过的一个洋娃娃,她的面孔平滑粉红没有皱纹,她的腰很细却像图画中的美女般丰满有曲线。我坐在他旁边想着她,有一天我如何进去发现她的笑声,那古怪的笑法好像她停不住,拉比斯太太带她到她似乎待了许久的房间,我知道她的房间因为我去过一次。我曾爬上楼梯去陪她,我发现她坐在椅子上,穿了淡紫色拖鞋的脚放在短凳上。我记得房间很温暖而外面在下雪,那里的墙上高挂着油灯、围炉围着火正如我的育儿室,而且我也注意到窗子,因为那里只有一小扇,上面没有窗帘,只有横着的木板。我走向她坐在她脚边,她没对我说什么却喜欢我在那里,因为她抚弄我的头发,弄乱它、拉它让它变松,突然她用那种我听过的古怪方式开始笑,拉比斯太太进来发现我在那里叫我立刻走,后来她告诉拉诺,我因此受责并被告知永远不得再踏上楼梯,于是我只有在妈妈到会客室时才能见她。当他不断说着昂娜伦时,我忆起她,他突然说:‘我一定要走,昂娜伦,我一定要走。不,我不能留下。’接着他祈祷:‘噢,上帝,我是懦弱罪恶的人,这个女人诱惑我,为了她我成了罪人,我的惩罚已来,你在考验我,主啊!你可怜的仆人已背叛汝……多次地背叛汝。’我说:‘爸爸,没关系,我不是昂娜伦,是我。法兰可丝,你的女儿,你没有罪,你是个好人。’他回答,‘唉?那是什么!’我继续和他谈话,试着安抚他。”
“那晚我了解我父亲许多,我躺在床上那景象变得清晰。他曾渴望献身于神,他想当修士,但是他内在的感官倾向却要与虔诚对抗。身为他这样的人,他忍受折磨——知道自己的倾向并压抑。然后他遇到我母亲,他想要她,他由想入修道院转而娶她。可是即使结了婚他还是想压抑欲望,当他失败时他轻视自己。我母亲很美,孩提时我就明白这个,对他而言她是无法抗拒的。我想像他来回踱步坚强自身速离她。他认为肉体的爱是罪恶,自己却无法抗拒。我可以揣摩出那些日夜,他将自己关在简朴的房间里,躺在草褥床上,鞭打自己。他正等着被报复,因为他是个相信复仇的人。我或仆人的每一个小错都受惩罚,早晨的祈祷。又是他每日讲道的主题,‘上帝说我就是复仇!’可怜的爸爸!他一定很不快乐。可怜的妈妈!她有的是什么样的婚姻。然后我看到他对我及我的婚姻做了什么,我为此悲剧悲叹,接着我对自己说:‘不过还有时间,我就要生孩子了,所以也许还不太迟。’然而我怀疑我能如何帮爸爸,我看不到方法。”
“今早拉诺过来拉开窗帘,她不安的看着我,她说我看来痛苦不安,我失眠了一晚。这是真的,我清醒的躺了几小时,想着爸爸以及他对我的生活做了什么。是牙齿吗?她问。她以为我仍是孩子不会关心重要的问题,我让她以为是牙齿,因为我知道和她谈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想谈。‘你今晚一定要吃点鸦片膏,我的孩子。’她说,我答:‘谢谢你,拉诺。’”
“我去克瑞福时莫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