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室的礼物
到过他。”
“就是那个家伙,他总是在那里待着。旅客名单上写的是:威廉·凡·赫曼上尉阁下。他是那个国王的特使,负责把珍珠带出去。”
“你在不来梅打听到这些的?”
“不是,是在柏林,通过我在当地认识的一个报社记者。我没好意思告诉你,兔宝,我去那里是有目的的!”
我大笑起来。
“你不用不好意思。那天在河上的时候,我就希望你能把这事儿提出来了。”
“你希望?”拉菲玆说,眼睛大睁着。
现在轮到他露出吃惊的神色了,而我则表现得非常惭愧,其实,我内心的感觉倒也没有这么强烈。
“是的,”我说,“我对这事儿很有兴趣,可我不想先提出来。”
“就是说,你那天就会听我的了?”
我当然会,也坦率地这样跟他说了,不过诸位也清楚,我说这话时,不是满不在乎的,即便是现在,我还是没法有那样的热情。
“为冒险而冒险,从中得到极大乐趣。”这话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顽固地带着挑衅的意味,就像那些内心想要老实守法、最终却没有做到的人一样。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跟他又唠叨了一大堆。我敢说,当时我还是相当雄辩的。我原原本本地跟拉菲兹讲了我那无望的抗争和失败的宿命。对于拥有我这样履历的人来说,它们就是无望和宿命的,虽然那些履历,只记录在这个人自己的内心之中。
这是一个老套的故事,一个贼想要改邪归正。这种事情是违背人的天性的,总得有个头的。
拉菲兹完全不赞同我的观点。听了我的保守观点之后,他大摇其头。
“人的天性就是一盘西洋跳棋,为什么不顺从自己的本性在黑白之间转换呢?为什么希望自己一成不变,跟舞台上和过时小说里我们那些祖先一样呢?对我来说,在棋盘上各个角落里的转换,都让我乐在其中,而且,我也更喜欢待在光亮处,而不是阴暗的地方。”
在他看来,我的结论是很荒谬可笑的。
“可是你在犯错时,有一个很好的同伴,兔宝,虽然所有那些虚伪的道学家们,都在鼓吹同样的废话:老维吉尔最先揭穿了你这类人的面目,而且说得最一针见血。我确保自己随时可以爬出阿佛纳斯,只要我愿意,早晚有一天我会爬出来,改邪归正的。依我看,我不太可能把自己变成一个有限责任公司,但却可以退休、安定下来,从此过上正当的生活。光靠这颗珍珠,做不到这一点吗?我觉得也差不多吧!”
“那你现在不觉得这东西太惹人注目,卖不掉吗?”我说。
“我们可以先用一个小一点的诱饵让鱼上钩。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得等上几个月,就像我们要把一艘帆船卖掉一样。上帝啊,这事儿应该到了太平洋之后再说!”
“无论如何,我们得先把它搞到手。这个叫凡什么的家伙,很难对付吗?”
“比看起来要难对付,而且,这个家伙极其无耻!”
他说这话的时候,敞开的舱门外,一条白色的斜纹布裙子翩然而过,我同时还瞥见了一抹上翘的胡子。
“可我们的目标是这个家伙吗?珍珠难道不是由事务长保管的吗?”
拉菲兹站在门口,皱起眉头望着外头的索伦特海峡,不过很快,他就转过身来对着我,嗤笑了一声。
“兔宝老弟,你以为所有的船员都会知道,船上有这样一颗宝贝吗?你说那东西值十万英镑,在柏林,他们说它是无价之宝。我怀疑就连船长本人都不见得知道凡·赫曼身上有这个东西。”
“他真的有?”
“应该是。”
“那么说,我们要对付的只是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