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菲利比/The Field of Philippi
愉快地向他告别,“因为你对我们坦诚以告,纳米斯,我也要老实的回报你,我要告诉你我将以坚决的信念站在反对你的那一边!”
校庆当天,拉菲兹被他的老友——那位新任的校长——邀请上台演讲,演讲的地方不是学校大礼堂,而是我们学生时代时的小学院。它已经改变了不少:加盖了一栋侧翼的建筑物,双层的小阅读室现在也被电灯照得灯火通明,而方形中庭的四周教室和壁球场看起来依旧如昔,图书馆窗外的长春藤也并未增厚;在男生宿舍的角落,我们找到一幅查灵十字桥的图画,那是在我们读书的年代,有位建筑商的孩子离校时卖给学校的;还有那处空空的鸟类标本遗址,原来那里放的那座标本早晚都由我负责清理,当时我和它都是由拉菲兹负责管理。我们鱼贯排列进入祷告室,那副将师长与男孩隔开的绿色厚呢门仍然存在,走道上有个小男孩,对着准备到会堂集合的其他男孩们摆出保持安静的手势……那些逐渐在记忆中模糊的景象,如今看来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唯一改变的是我们的外表及灵魂。
与我们坐在绿呢门这边的,都是一些友善且热情洋溢的人士,其中包括代表各行各业的年轻校友,跟他们相比,我们算是史前时代的古人,混杂在他们这群人之中,耳朵听到的都是时髦流行的新式玩笑或话题,我们这两只不搭调的老鸟已经远远落后了。然而拉菲兹却仍是这个聚会的灵魂人物,不过那不是托板球之福,因为刚好在我们之中并没有板球手。那是因为拉菲兹对他们所聊的话题,无不大笑捧场,而且连贯而持续,我从没见过他如此这般,我不会说他看来就像个男孩,然而他真的是很少见的那种人,他可以很快的融入年轻人那般少不更事的快乐与热情中。回到母校触景生情,我的焦虑与悔恨前所未有的剧烈,然而拉菲兹似是生命中从未出过这些情绪。
接下来,他没有符合全校的期望在校友杯板球赛中称雄,一开始他进场时大家都静了下来,但退场时却是喃喃的抱怨声不断。我不敢说他没有尽力,毕竟,板球手也多有失常的时候;不过当伟大的拉菲兹再次上了球场击出全垒打时,我就不确定了。但我知道任何反应都影响不了拉菲兹的,他比起这批热情洋溢的校友们聪明多了。
晚宴后会议开始,我心想,他和纳米斯彼此角力的好戏要上场了。
在纳米斯未发言前,气氛实在冷场。一开始我们由尊贵的主人领头带着进餐,然后便意兴阑珊地进行讨论。原本大部分的人并不热衷发言,但不管是那一小撮有点意见或那一大堆漠不关心的人,后来都被纳米斯的演讲征服了,我无法断言是否这算是成功,我只知道全场的气氛都被螯子纳米斯带动起来了。
不过我要大胆的说,他这场演讲实在有够狂妄卑劣,然而又不可否认的极具煽动性,他实在是个天才,他公开谴责时举列的种种理由,都诉诸直觉,很容易说服容易上当的人,但对少数难缠的人则不管用;他所有的论点,说老实话,只是车站那席话的精华版,但现在则被简明有力地整理成一些明确的原则,并且用耸人听闻的滔滔雄辩,刻薄带刺地论证一番。其实他的说法亟需有人拿出事实根据来予以驳斥,否则就这样一声不吭的默认,也颇令人心有未甘。果真,当他停止叫嚣后,在一片吵杂声中,有人出面示范了。拉菲兹起身相应,旁人顿时噤声不语。
我倾身向前注意聆听,不愿意错过一字一句。我对拉菲兹那么了解,因而我自信可以在他发表演说前,先行报道他反驳的内容。然而我却大大的错了——但对他也是!面对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与攻击,拉菲兹A.J.对螯子纳米斯竟步步退让,看得与会人士莫不瞠然。他谦恭有礼但语气坚定地反驳老友纳米斯指涉自己的任何话。拉菲兹说他已经认识纳米斯二十年了,他也从没见过这么会叫却不会咬人的狗,事实上,他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