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
哪儿?”
“你现在是长大成人的孩子啦,你必须停止像孩子般的嬉戏。你的父亲,没了他在这所房子里,你得成为一个男子汉,你得勇敢些。”
“不,妈妈。”我心如刀绞。
“现在有好多事要做,比任何孩子应该知道的更多。但是我们别无选择。你必须接受上帝选定带他离开我们的现实,现在你就是能帮我忙的男子汉了。”
“不,妈妈。”
“现今你是男子汉了,你得把儿童时代的东西丢掉。”
我泪如泉涌,只能强挺身子,虚脱地斜靠在门框边上,泪水从脸颊滴在衬衫上,先前滴湿之处尚未干时又被泪水浸湿。我擦去眼泪,又见母亲伸手向我微笑。我沿着门厅朝后退去,磕磕碰碰地走下楼梯,穿过厨房走到地下室,踩着牛奶到了玩具房子跟前。这才发现萨拉身体蜷缩被塞在里面。在柳条橱内发现了梅格。那些玩具没有放在地面供萨拉玩耍,而是被人从柳条橱中取出以便将梅格装入。她们母女的肚皮被剖开,体内塞满电锯木屑,她们的眼珠子朝上翻,就像玩具娃娃的眼睛。
警察正在不停地拍打着侧门,说明他们的身份,可是我却无力让其进来。他们只得破门而入,俯视着我,一边用手拂去雨衣上的水。
“牛奶。”我喃喃自语。
警察们并不理解,我只好强站在牛奶中,静听雨水倾泻在窗上的声音。与此同时他们跑到玩具房子和柳条橱跟前,看见了里面装的东西。随后又上楼到我母亲房内,旋即归来。于是我再次对他们说:“牛奶。”但他们仍然弄不清我的意思。
“那老妇人杀害了她们,这可以肯定。”有一个警察说,“可我并不明白牛奶是什么意思。”
只是当他们在路边跟邻居们交谈,并获悉老太太怎样去他们哪儿索取许多罐牛奶,坚持说她要亲自弄上车,她搬运这些牛奶非常辛苦。
只是当他们在牛舍的一个栏圈内发现大量空罐和一把刀时,我才费力地说:“牛奶,鲜血。你们要知道有许多血迹。她需要毁灭证据,因此用牛奶来冲洗血迹,把它冲干净,又重新开办牛奶厂。你们明白了吧,有大量的血迹。”
那年秋天,我们全家住在乡间一所房子里——那是我母亲的旧宅,也是我诞生之处。
我故地重游时,却发现那个村庄一切都没有改变,感触良多。然而有变化的却是我年龄见长,看它的眼光不一样了。我的感觉仿佛是同一个我横跨现在和过去,立即产生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子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