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你看着办吧。”
“你最好别碰我。”兰博决心要控制住自己。只需再忍受五分钟,他的头发将理毕,届时,一切都会过去的。
想到这里,他迈开步伐向椅子走去,地面上的水使他脚底打滑。突然,他的身后传来夏力顿的声音。“天哪,你背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战场上。”这是他的弱点,他本不该回答的。
“哦,肯定是的。你在哪个部队?”
兰博忍不住想杀了他。
这时,提瑟的剪刀又在他脑后移动,令他吃了一惊。凌乱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脚上和地面的报纸上,他希望提瑟继续剪下去,他已作好了准备。可是提瑟把剪刀伸过来,剃去他脸上的胡须,剪刀离他的右眉只有咫尺之遥,他本能地把头扭到左边。
“别动,”提瑟喝道,“夏力顿,你和盖特把他按倒。”
夏力顿一把抓住他的脑袋,兰博用力把他的手臂推开。提瑟的剪刀仍在他脸颊上移动。
“上帝啊!”兰博的身体局促不安地蠕动着。太近了,他们一步步地逼近,让他感到窒息,忍不住要大声尖叫。
“整个晚上都用来给你理发,”提瑟说,“盖特,把桌上的刮胡膏和剃刀拿来,”
兰博的身体又扭动了一下。“你们不能碰我的胡须,把剃刀拿开,离我远点。”
盖特把剃刀递给提瑟。望着灯光下熠熠发壳的刀刃,兰博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越军军官用刀划开他的胸部的画面,他崩溃了。他按捺不住地霍然跃起,攫过剃刀,一脚把他们踢开。同时,他极力控制自己,告诫自己不要冲动,因为这里是他妈的警察局。只要他们的剃刀不碰自己则可。可是,盖特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他面色惨白地盯着剃刀,伸手去摸枪。
“不,盖特!”提瑟叫道,“别掏枪!”
但盖特仍哆嗦着试图模枪,笨拙地把枪掏出来,他一定是个新手: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能杷枪举起,浑身战栗地紧握着枪。兰博猛然挥手,剃刀哗地将他的肚皮穿破。盖特楞楞地眯着眼睛望着肚皮上的刀伤,霎时间,鲜血从他的衬衫中喷出,浸透了他的裤子,翻露出的肠子膨胀得像一只充满气体的汽车内胎,他试图用手把它捅回到肚子里,可未果。殷红的血从裤脚管里汩汨流淌到地上,他痛苦地呻吟着,艰难地想爬到椅子上,但踉踉跄跄地把椅子打翻在地。
兰博已经冲上了楼梯。他回首望了望站在地牢里面的提瑟和靠着墙壁的夏力顿,意识到他们离自己太远,无法在他们开枪之前将他们击倒。他刚冲到台阶的中间,身后传来了枪声,重重地打在楼梯过道的水泥墙壁上。
楼梯顶部的台阶与下面部分形成了一个反向的逆角,因此他逃出了他们的视线。底下传来乓乓的敲击声、叫喊声,他拼命向上面的门口奔去。门,他差点忘了这个重要的关口。提瑟曾警告过盖特要锁好门。他一边跑,一边在心中祈祷,希望盖特在和夏力顿返回时,匆忙中忘记把门锁上。跑到门口,他用力扭开门闩,仁慈的上帝啊,门是开着的,没有被锁上。正在这时,他听到下面有人大叫“停住”。他低下头,发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情急中,他连忙向角落一闪,两发子弹“啪”地打在他对面洁白的墙壁上。他费力地把油漆下的脚手架高高举起,堆放在上面的木板、油漆罐及铁杆哗哗地落下,堵塞了后面的路。
“怎么回事?”大厅里有人高声询问道。
兰博一转身,看到一个警察惊异地望着自己裸露的身体,本能地伸手掏枪,他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挥手砸断了警察的鼻梁骨,夺过他的枪。这时他发现楼下有人在推脚手架,于是便“砰砰”开了两枪,下面传来提瑟的叫喊声,他希望自己的枪能阻止提瑟,以便能及时脱身逃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