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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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抽着烟,嘴边吐着雾,在阳光中眯起眼看着我。那种好像是看着小孩的眼神。
“有句话我想说在前面。”我说,“可以吗?”
大久保像是外国人一样耸耸肩说“请便”。
我瞪着他。“请你不要再对雏子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为什么?”
“这样不好。”
“对谁不好?”
“当然是老师呀。”
“哈哈!”他笑了。“要是你是真的这么想,你还真是个伪君子。要不是呢,就是头脑不清楚。”
我忿怒地说不出话来,只有沉默着。
大久保继续说:“你听好,我的确是在接近雏子,而雏子也是会来找我呀。你以前学过算数吧。计算从两个地点同时出发的人会在哪里碰上。就算两人的脚步有快有慢,但只要同时开始走,就会在某一点撞上。除非本人不愿意,谁都阻止不了。”
“那是无聊的理论,和老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我的原则是不对别人夫妇之间的事加以评论。”
“但是雏子是老师的妻子。”
“她是不是片濑先生的妻子,不是我和你来决定,而是由雏子自己决定的不是吗?”
“我是雏子的好朋友。”
大久保说那又怎样呢,轻笑起来。“像你这样的人,不叫朋友。应该叫什么呢?我告诉你,叫小姨子。想用自己的一句话改变别人的—生。”
忿怒之余我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不知为什么非得受这样的莫落不可。我想这就是大久保。这就是大久保的真面目。
雏子居然对这种男人不可自拔,我甚至想同情起她来。但我怎么样都无法涌起可怜的情绪。大久保说的都对。
虽然他的说法有一点超出常理并且毫不留情面。但是他所说的却没有错。错的是我。不管我想说什么,雏子爱上这个男人是事实。
对于我一口咬定他不是雏子该爱上的男人这点,大久保实在说的对极了。
雏子回来了。大概是急着找公共电话,又急着跑回来的缘故气喘吁吁的。
“大约十分钟计程车就会来了。我用片濑的名字预约的。”她一面说一面打开钱包,慌乱地塞了三张千元钞给我。
“这是干什么?”
“你不要管,收下来。够你回家的时候叫车回去。”
我没说话。大久保过来站在雏子旁边,两人的视线有一瞬间无比的温柔、无比热情地交错。
“那么,我们先走了。”雏子说,“小心点,小布。等会见。”
两人背对着我走远,既没牵手也没有靠肩而行,也没有四目交接。两人默默地走着。但是那四只眼睛所见到的东西是一样的。以一样的感觉、一样的热情、一样的急切看着一样的风景,用这样的方式来重新确定彼此的情意。
我失去了雏子。我这么想。然后在那瞬间,我虽然没有意识到,但是事实上,在那时我也完全失去了信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