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青芒
的。可是,这种比以往欢快的态度却似乎有些令人生疑。和宫津的旅行或许就是在昨晚回去之后立即决定的。
到底还是因为看到睡莲后才决定去的吧……
伊织再一次想起笙子说的“菖兰是剑的意思”这句话。这柄剑,是指笙子这个周末和宫津去旅行,还是指对自己和霞交往的惩罚呢?
“不知道……”
伊织轻轻地挠着头发。他自认为能够了解女人的心理,但实际远没弄清她们的真心。
这一整天伊织都极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即使听说笙子和其他男人出去旅行,也决不要露出慌张的神色。伊织这样劝慰着自己,并努力这样做。
笙子的态度也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仍象平时一样转电话,有客人来了,便端茶过来。其间,当伊织委办事务时,她也总是老老实实地应答照办。从神色上已经根本看不到请假时那种突然变得正颜厉色的态度。然而,表情却比平时生硬。可能是心理作用吧,伊织总觉得她在回答或点头时,想要窥探他的内心。
傍晚,到了笙子回去的时间,当她告辞时,伊织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想和宫津去就悉听尊便吧!这虽然有些孩子气,但伊织现在却十分执拗。
笙子回去了,宫津还留在事务所,可伊织什么也没有说。
其间,宫津曾来商谈新设计的美术馆的内部装修,他也仅仅作了必要的指示。或许是意识到要和笙子一起去旅行,宫津的态度显得有些不自然。谈完工作后,他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就这样离开了。
然而更想说话的却是伊织。去山阴旅行的日程是怎样安排的?另外还有谁去?还去什么地方?需要花费多少钱?
“听说你要去山阴”,伊织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这句几乎要从喉咙里冒出来的话。
晚上在四谷的宾馆有一建筑家朋友的出版纪念会,伊织只略微露了露面,便立即邀村冈出去了。依照惯例,他们又去了以前曾一起去过的银座的那间酒吧。在那儿,伊织本打算说说笙子的事,可又克制住了。
村冈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和霞的事。即使对这样的对象说起笙子的事,恐怕他也理解不了这次发生的微妙分歧。而且,自己现在也实在不愿意恋恋不舍地说起笙子的事。
或许是满怀心事喝的酒,当时已有了几分醉意,一到第二间地下酒吧,醉意突然涌了上来。
“怎么了?今天喝得真猛呀!”
“睡莲与菖兰相争,刺伤了菖兰的胸口。”
伊织一边说着唯有自己能懂的话,一边又干了一杯酒。
当他酩酊大醉地回到公寓时,已是凌晨一点。伊织将西服和衬衫脱下,扔在饭厅的椅子上。
这时如果有人帮他用衣架挂好西服背心,叠好西裤,那可真方便。然而既然享受独身的自由,就不能有这种奢望。伊织从卧室拿出睡袍穿上,倒在沙发上。
喝酒时并不觉得什么,现在独自一人,却明白自己已经醉得很厉害了。仰面望着天花板,电灯的塑料罩看上去像是在摇晃。
“不行……”
伊织自己咚咚地敲了敲脑袋,无意识地将电话拉了过来。猛然想起笙子,瞬即又想要挥去这些思绪似地摇了摇头,想起了霞的电话号码。
尽管觉得这么晚打电话过去不太好,但今晚无论如何都想听听她的声音。
不过他还是看了一眼时钟想了想。只让铃声响一会儿应该没有关系吧?
电话铃响三声,如果没人接,就挂断。
这种事在清醒时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正因为如此,他才趁着现在醉酒的机会打电话。霞的电话号码无论醉成怎样都能够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按下号码,蜂鸣铃响过两声,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