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花冷
面写的小字与富子的身体极不相称。
“我一直等着,但没有电话。我先回去了。下午三点。”
伊织看完字条,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
既不来约会,也不打电话来,准是出了什么事。即使突然生病,也该托别人和他联系一下,告诉他不能来。至少也该留下话,等伊织去电话时转告他。从没有任何联系这一点来看,不是生了重病,就是不愿提到“伊织”这个名字。不过,她女儿和女佣早该对二人的关系有所察觉。她本来能悄悄地交代给女儿:“如果伊织先生来电话……”,然而看样子她却根本没对女儿说。由此可见,大概是发生了难以向女儿启齿的事情。
伊织现在仍然对她女儿刚才的态度耿耿于怀,打电话时,他感到对方的态度比平时更冷淡,甚至有点嫌麻烦。总之,说话的腔调与往常截然不同。
伊织左思右想,眼睛却始终没离开电话。他做好准备,单等电话铃一响,就立即拿起电话,然而电话铃却根本没响。
就这样等来等去,太阳已经偏西,云彩的边缘镶上红色。今天一大早就半阴天,天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云,类似樱花盛开季节的连阴天。暖洋洋的春季里的一天就这样要过去了。
今天,全国各地气温都比较高。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现在该快到京都了。
说不定他们这会儿正在散步,欣赏美丽的京都夜景。也许正在房间里小憩,品尝名茶,欣赏庭院景色。每次到饭店后,霞总是立刻把他的西装和裤子挂在衣架上,摆好鞋子。伊织即使不说,她也会取出睡衣给他披上,并在浴盆里放满水。不知她从什么地方学到的这一切,她总是想得很周全。他一心憧憬着京都旅馆中出现的这一幕幕场景,但现在却成了一场梦。
“好不容易才……”
他低语着,又感到一阵惋惜。她为什么没来呢?他至少想知道原因何在。
想着想着,无意之中,伊织拿起电话,开始拨堂的局号,刚要拨霞家的号码,又慌忙放下了话筒。刚才她女儿的态度已经够强硬,现在再打,只能更加令人怀疑。再难过也只能等对方来电话了。伊织一直等到深夜。因为坐立不安,等的时候喝了白兰地,有些醉了,但没迈出屋门一步。
然而,依然没有电话。这期间电话响了两次。一次是在贸易公司上班的朋友打来的,另一次是他常去的一家夜总会的女人打来的。伊织随便应酬几句就挂断了。
他自己也知道,心不在焉,打不起精神来。只因为不能和霞一起旅行而变得如此意志消沉。他感到自己十分可怜,生起气来。正当他继续喝着白兰地,没精打采地看着电视时,电话铃响了。
“这次肯定是……”他拿起电话一听,是村冈打来的。
“怎么?原来你在家呀……”
伊织没告诉他要去京都,但他似乎很奇怪,星期六晚上居然在家里。
“我以为,反正你不在,所以就打个电话试试看。你在干什么?”
他不能告诉他没见到霞,正在自暴自弃地喝闷酒。听他沉默不语,村冈又说:“没事的话,就过来吧!刚才去给一个画家祝贺七十大寿,现正在赤坂喝酒。现在倒是有个伴,可他要回家。就在三弦大街的‘泽’酒吧。你知道这儿吧?”
一看表,已经十点了。看样子不会再来电话了。与其死等没准的电话,还不如出去喝杯酒痛快。
“好,我去。”
伊织干脆地答应着站了起来。他没系领带,只穿了件上衣,跑到那里一看,村冈正和老板娘在柜台前聊天。他曾来过这酒吧几次,但每次都是村冈带他来的。
“喂,你真没少喝呀!”
村冈认为他既然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本以为他没喝多少。
“是不是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