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地狱
。袊子清楚这些,所以不可能做出生的决定。是的,袊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生下这孩子。很可能出于试探男方态度的目的,故意做出生的姿态,或许,因为看到一听说“生”这个词就慌了手脚的男人,而窃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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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野明白不能往袊子设的陷阱里跳,应当表现坦荡的姿态。但是,真听到袊子说要生下来,还是不由地紧张。
孩子为父母所有,但女人说生,男人拦是拦不住的。叫也罢,喊也罢,孩子在女人的肚子里,奈何不得。话说绝点,除了把女人杀掉,别无它法。
自然,对于根本没有那份杀人勇气的风野来说,只能祈祷拎子本人自愿堕胎。
总之,这种情况下,谁豁得出去,谁胜。女人若说:“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也要生”,男人则以“想生您就请便”反击,这时就轮到女人心虚发慌了。尽管要看谁更能豁出去,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女人要比男人占优势。像风野这样有老婆、孩子,而且还要工作的男人处境尤其艰难。
换一个收入没保证游手好闲的男人,无论女人说什么,一句“与我无关”就可以溜之大吉。风野却不行。话说回来,风野也不可能那么做。如果当初知道袊子怀孕时再镇静些,不表现出过份担心,也就不至于一下被她抓住弱点。
情有可原的是,这次是头一遭。搞不好会闯下大祸。一直认为风野只是不够检点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妻子,如果发现了真情,决不会继续保持沉默。
风野在心里盼着无论如何得早点把胎打掉。这种心情的背后,虽然有爱袊子的成份,但不可否认的是风野要保住家庭的自私考虑。
连哄带劝地说服袊子做堕胎手术是一个多小时后。
“打了麻药,或许我再也醒不过来,就那么死了。”
袊子在同意做手术后说道。堕胎手术一类的小手术轻易不会死人。袊子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但是可以理解为初次做堕胎手术的紧张心情。
“那就定下星期五吧!”
“只好星期五了。”
袊子似乎仍然心有不甘,叹一声道:“当太太多好啊!”
风野立刻明了袊子要说什么。如果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有这些烦恼,说生就生了。事实上,自己的妻子怀孕后自然地连续生了两个孩子。
“真没意思!”
袊子点上烟慢慢地从嘴里向外吐着。此时的袊子像是万念俱灰,又更像是陷入虚无之境。
“对不起……”风野克制着没有说出来,默默地坐着。现在赔不是,将导致前功尽弃。无论袊子说什么,也得让她打掉孩子,尽管这样做近乎无情。
“这么着也行。”
突然,袊子的声音又充满活力。她从手袋里拿出医院的那张同意书。
“填上!”
风野接过来看了看,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圆珠笔开始填写。
“配偶、川崎市多摩区生田……”写到这儿,风野的手停住了。
倘若把正式住址、名字如实填上去,有甚事的时候医院很可能要与家里联系。
“随便填也行吧?”
“为什么?”
“我就用你的姓了。”
风野把住址改成袊子公寓,在配偶一栏里,用了袊子的姓“矢岛”和自己的真名“克彦”。
写完后,风野放下了笔。袊子一句话没有,拿起了同意书。
“你果然心虚啊,我吃苦头,你却在外面充好人。”
的确,因为同意书的联系地址是袊子的公寓,手术中真出了万一,屋里没人,来了电话也白费。再说,配偶“矢岛克彦”是假名,也没处落实。
“我会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