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
言谢绝呀!”
秀树被人识破天机,顿感如芒在背,说道:“不,不,为不足挂齿的事耽误了你的时间。”
秀树对突然电话搅扰表示歉意之后,说今后有机会很想见见面,然后挂上电话。
俱乐部内冷冷清清,秀树在游泳池畔的饮茶处边喝咖啡边思索今后的事。
究竟如何是好呢?……
先前,秀树一心想说服东子打胎,但依野本的话,打掉已怀了五个月的胎儿与杀人没什么两样,秀树便无心去做说服工作了。
以前读过的书中也有类似说法:女人身体虚弱得经不起孕期压力或者经济上无抚养子女能力时,堕胎是可以被认可的。但是,既不存在上述的任何理由,又符合孕妇心愿的分娩就应该受到保护。强迫难得怀孕并志愿生产的女人堕胎是违反天意的,作为人也不应该这样做。
思绪致此,秀树忐忑不安地左右摇头。
“不行,不行……”
这样的话,等于主动同意照东子说的做,同意她分娩。
的确,如果同意她分娩,眼下的心情也许会坦然一些,但如立野所述,会给将来留下巨大祸根。如果宽待东子,自己长期费尽心机建立起来的美好家庭会风波骤起,被认定为下一任社长的地位也会危在旦夕。为了保住今天的地位,虽然愧对东子,也只能请她去堕胎。
“就这样吧!”
当秀树这样自我提醒的转瞬间,头脑中又闪现出另一个念头。
相好的女人怀孕时,让她堕胎,好像男人只顾个人方便,但其中也有相应的理由。虽有自我辩解之嫌,可两人上床时,东子曾说她绝对不会怀孕,没有关系,甚至说戴上那种工具感到不欢愉,所以秀树才完全失去警惕性。然而,当她有了身孕时,又坚持要生下孩子,秀树并非没有受骗的感觉。明确地说,这简直是出人意料的灾难。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同意她分娩,也不能以为今后两人的关系会更加亲密。而且,她身为有夫之妇,若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只要不离丅婚,就永远是背叛了丈夫的妻子。即使离丅婚自己抚养孩子,凭她一个独身女人又谈何容易呢最后,只能使来到人世的孩子陷入不幸的困境。
从大处着眼,考虑到未来前途,无论是对秀树,对东子本人,还是对周围所有的人来说,堕胎仍为皆大欢喜的上策。
当然,这样做对于腹中的胎儿未免有些可怜,但事已至此,仍然应当横下一条心,让她打掉胎儿。
思来想去,秀树又回到原来的结论上来。他终于直起了沉重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