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
是,‘您丈夫也会感到寂寞吧’这句话。你未经证实,怎么知道我丈夫会感到寂寞呢?怎能满不在乎地对那种事说三道四呢?”
“不过,她们也并非怀有恶意吧?”
“因此,更让人为难啊!因为深信非常亲切,并无恶意,就更难以应付。每当她们这样说时,我们不知受到多大的刺激,心中是多么痛苦……”
说到这里,东子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而后又说:“假装亲切,说什么‘要尽快让公婆见到孙子的面呀!’这完全是多余的关心。即使我本人,如果可能的话,也想让他们见到啊!但是,让不能生育的人尽快什么呢?……”
“这样说的,多是些乡下人吧?”
“当然,乡下人居多。但这样说的城里人也不少,他们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面孔。”
“那些话可以置之不理。”
“我也曾置之不理。若多次被人说,就很难以理解。总之,日本人以为对别人的事多嘴多舌是亲切的表现。事实上,对他人的事不闻不问更使人觉得亲切。想不想结婚,想不想生孩子,此类事当然是个人自由,无须多嘴。您不认为这才是真正的体贴人吗?”
东子征求秀树的意见,秀树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你的父母了解你的身体情况吗?”
“我对母亲讲了,我想父亲也会知道的。”
“你母亲怎么说呢?”
“她一直在苦苦思索,你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妹妹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惟独你不能生育呢?”
“你妹妹有孩子吗?”
“她小我三岁,已有两个孩子。”
“于是,只有你……”
“以前,她还说姐姐为什么不生个孩子,现在什么也不说了。”
“是从你母亲那里听说了吧?”
“不过,我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所以,母亲也许觉得多少有责任。我丈夫叫贵司,我仅在意贵司会说什么……”
“因为他思想陈旧……”
“他还可以,自己的母亲也好说,只是丈夫的母亲知道我不能生育时,当着我的面就公开说:‘这下我可没指望啦!’”
东子也许忆起了当时的情景,细眉紧锁。
“女人对女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丈夫是老大吗?”
“是的,正因为他是长子,所以婆婆担心也许会断了他家的香火,便大肆悲叹。自那以后,有意怄我心烦似地向我满不在乎地念叨,哪家添了个男孩儿啦,谁家又生了老二了,等等。”
“她那样说并无恶意吧?”
“不对。本来婆婆就反对我外出工作。她早就想说,摆出一副干大事业的样子,不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吗?连女人的基本条件都不具备,还说什么呢?”
东子好像非常恨婆婆。
“婆婆是在嘲笑我。不,是看不起我!”
“哪能……”
“对于她来说,从事出色的工作,或当主任、副总编之类的都毫无意义。与其如此,不如‘我怀了孩子’的话,更能让她心满意足。她认为,儿媳就是生孩子的工具。”
“你娘家在哪儿?”
“在长野,但我已经三年没回家乡了。”
“那么,他呢?”
“他对我说不去也可以。”
“他很体贴人的。”
“因为,与其去那里寻烦恼,不如不去为好。反正,即使去了,也就是亲戚们拖儿带女、络绎不绝地聚拢来,所以我……”
秀树的脑海里浮现出农村家庭中三代或四代同堂的情景。在那种地方,无儿无女的东子如何处之呢?
“我觉得,和孩子在一起的女人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