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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带短裤
显然不够充足。她终究是妻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正当我为此感到困窘并考虑是不是再看一部电影的时候,她突然讲起她父母离婚的事。我不大明白她为何突如其来地(至少我看不出游泳同其父母离婚之间有明显关联)搬出这样的话题,也许个中有什么缘由。

    “准确称呼不叫短裤,”她接着道,“准确说来叫背带短裤。知道背带短裤吗?”

    “就是德国人常穿的那种半大短裤吧?上边有背带的。”我说。

    “对。父亲希望得到这么一件礼物,得到背带短裤。作为那个年代的人,我父亲个子算是相当高大的,体型正好适合穿那种短裤,所以才希望得到。我倒觉得背带短裤不大适合日本人穿,不过人各有好。”

    为弄清来龙去脉,我问她父亲是在什么情况下托谁作为礼物给买背带短裤的。

    “抱歉,我说话总是颠三倒四。哪里不明白,只管问好了。”她说。

    不客气的,我说。

    “母亲的妹妹那时住在德国,请母亲去玩。母亲德语一窍不通,又没出国旅行过,但因长期当英语老师,她很想去外国看上一次,加上已好久好久没见过我那个姨母了,便向父亲提议请十天假两人一起去德国。可是父亲由于工作关系怎么也请不下来假,结果母亲一人去了德国。”

    “当时你父亲托你母亲买背带短裤来着?”

    “嗯,是的。”她说,“母亲问他要什么礼物,他说要背带短裤。”

    是这样,我说。

    据她介绍,那时她父母关系比较融洽,至少已不再半夜里高声争吵或父亲几天生气不回家了,而父亲有外遇的时候那种情况是有过几次的。

    “他那人性格不错,工作也能干,只是男女关系上不很检点。”她语气平淡,像在说别人父母似的,以致一瞬间我还以为她父亲已经去世,其实是还活得挺精神的。

    “但当时父亲年纪已相当不小了,那类争吵也已停下了,看上去满可以和睦地过下去。”

    然而实际上事情并不那么一帆风顺。母亲把原定在德国逗留十天的日程几乎没打一声招呼就延长到一个半月,好歹回国也再没回家,一直寄住在大阪另—个妹妹家里。

    事情何以至此,无论作为女儿的她还是身为丈夫的父亲都无从理解。因为,这以前夫妻间尽管闹过几次别扭,但她母亲表现出很强的忍耐力——有时忍耐得甚至令人怀疑她未免缺乏想象力——基本上以家庭为重,且很溺爱女儿。所以,对于她不回家连个招呼也不打,父女俩全然摸不着头脑,甚至闹不清到底正在发生什么。她和父亲往大阪的母亲妹妹家里打了几次电话,但母亲几乎不接,连探听其真意都不可能。

    弄清母亲的真意已是她回国两个月后的九月中旬的事了。一天她突然往家打来电话,对丈夫说“这就把离婚手续所需文件寄过去,你签字盖章后再寄回来”。父亲问到底因为什么,母亲当即回答“因为对你已不怀有任何形式的爱情”。父亲问有无双方靠拢的余地,母亲断然地说根本没有余地。

    此后两三个月时间父母用电话反复问答、交涉、试探。最终母亲寸步不让,父亲最后也只好同意离婚。一来父亲由于过去的诸多事情而心虚理亏,无法采取强硬态度,二来他性格上原本就无论对什么都倾向于适可而止。

    “我觉得自己像因此受到了很大打击。”她说,“但打击并不单单来自离婚这一行为本身。那以前我就几次猜想两人可能离婚,精神上有所准备,所以如果两人以极为正常的形式离婚,我恐怕不至于怎么困惑,也不会深受创伤。明白?”

    我点点头。

    “那之前我始终站在母亲一边,母亲也是信赖我的,我想。不料母亲却连个像样的解释也没有便像同父亲联手似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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