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粗暴的工作
“怎么处理她?她刚刚出卖了你耶。”
“她有个好理由,我敢说。”他看着亚伯。“有这么个好理由的,对吧?”
亚伯低声笑了。“你还真够迟钝呢。”
乔扬起一边眉毛,血流进他眼里。他擦掉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你应该更担心我会怎么处理你。”
“我是很担心,”乔承认,“不过我问的是你会怎么处理她。”
“还不晓得。”亚伯耸耸肩,把舌头上的一小根烟丝用手指拈起来弹掉。“不过你,乔,你会成为那个讯息。”他转向布兰登。“把他弄起来。”
“什么讯息?”乔说,同时布兰登双手从后头插入他腋下,提着他站起来。
“如果你敢违抗亚伯·怀特和他的手下,那么发生在乔·考夫林身上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你身上。”
乔没说话。想不出该说什么。他二十岁了。他从这个世界所得到的就是这样——二十年。他从十四岁开始就没哭过,眼前他也只能这样,看着亚伯的双眼,不要崩溃求饶。
亚伯的脸柔和下来。“我不能留你这条命,乔。如果有别的路,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事情也跟那妞儿无关,你听了或许会好过点。要找婊子到处都有。我已经找了个漂亮的新姑娘在等着了,只等我把你料理完。”他审视了双手一会儿。“可是你不经我允许,就跑去一个小镇乱开枪,抢了六万元,还弄死了三个警察。搞得我们全都很难看。因为现在全新英格兰地区的警察都认为,波士顿的黑帮是一群疯狗,所以得像对付疯狗一样杀光光。我得让每个人明白,事情实在不是这样的。”他对卢米斯说。“彭斯人呢?”
他指的是朱利安·彭斯,亚伯手下的一个枪手。
“在巷子里,车子发动了。”
“走吧。”
亚伯带头走向电梯,打开栅门,然后布兰登·卢米斯把乔拖进去。
“把他转过去。”
乔原地旋转半圈,卢米斯抓着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压在电梯内的墙壁上,香烟从他嘴里掉出来。他们把他的双手拉到背后。卢米斯用一条粗绳绕着他的手腕转,随着每一圈都拉得更紧,最后在尾端打了个结。乔在这方面也算是个专家,感觉得出牢靠的结是什么样。他们可以把他丢在这个电梯里,等一个月后再回来,他还是没办法挣脱的。
卢米斯又把他转回来,然后去转动曲柄,同时亚伯从一个白鑞烟盒里拿出一根卷烟,塞在乔的双唇间,帮他点燃。在火柴的光亮中,乔看得出亚伯一点都不乐意做这些,看得出当自己脖子套着一条皮绳、脚上绑着装满石头的布袋、沉入神秘河底时,亚伯会对这个肮脏行业的代价感到后悔。
至少今夜吧。
到了一楼,他们出了电梯,沿着一条空荡的送货走廊往前,隔着墙壁传来晚宴的声音——双钢琴和一组管乐队演奏得正热闹,还有阵阵欢乐的笑声。
他们到了走廊尽头的门。门中央有黄色油漆刚漆上的“送货”字样。
“我先出去看一下。”卢米斯打开门,外头的三月夜晚变得湿冷多了。天空正飘着毛毛雨,淋得防火铁梯冒出一股铝箔气味。乔还闻得到这栋建筑物,是一种刚装潢好的崭新气味,仿佛电钻凿出的石灰岩粉尘还悬浮在空中。
亚伯把乔转过来面对自己,帮他调整好领带。他舔了舔双掌,抹平乔的头发,一脸凄凉。“我从来没打算长大后要为了维持利润而杀人,但我就是变成这样。我从没有一夜睡得好——他妈的就是一次都没有,乔。我每天起床都很害怕,晚上睡觉时也怕。”他拉好乔的领子。“你呢?”
“什么?”
“想过要走别的路吗?”
“没有。”
亚伯拣起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