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比纳德里奥的农场主人
打不误。
他听着他们的喊声和木棒敲中球的脆响,然后想到葛瑞丝艾拉最近提到,说要快点给托马斯添个弟弟或妹妹。
然后他想着,何不多生几个呢?
整修房子的进度比复兴农场要慢。有天乔到哈瓦那旧城区,去找一个专门修复彩绘玻璃的艺术家迪亚哥·阿瓦瑞兹。阿瓦瑞兹先生跟他讲好价格,答应至少花一星期到一百哩外的阿仙纳斯村,帮他们修复葛瑞丝艾拉抢救下来的窗子。
谈完之后,乔到教堂大道上一家迈尔,蓝斯基推荐的珠宝店。因为他父亲的怀表一年多来一直慢分,在一个月前终于完全停摆。珠宝店老板是个中年男子,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长期眯着眼睛,他拿了表,打开后盖,跟乔解释说虽然这个表很好,但每隔十年还是至少得保养一次。这些零件,他跟乔说,这些精密的零件,看到没?都需要上油的。
“要花多久时间?”乔问。
“我不确定,”那老板说。“我得先把表拆开来,检查每个零件。”
“我知道,”乔说。“要多久?”
“如果只是零件需要上油,没有其他的话?四天。”
“四天,”乔说,感觉到心脏猛跳了一下,好像有只小鸟刚飞过他的灵魂。“不可能更快了吗?”
那人摇摇头。“还有呢,如果有什么坏掉了,只要一个小零件——你看到这些零件有多小吗?”
“是,是,我看到了。”
“那我就得把表送到瑞士去修了。”
隔着灰扑扑的窗玻璃,乔看着外头灰扑扑的街道好一会儿。然后他从西装内侧口袋掏出皮夹,拿了一张一百元美金钞票,放在柜台上。“我两个小时之后回来。到时候告诉我你的诊断结果。”
“什么结果?”
“就是要不要送到瑞士去修。”
“是的,先生。没问题。”
他离开那家店,漫步在衰败的旧城区里。过去这一年,他来过这个城市好多次,已经判定哈瓦那不光是一个地方,也是这个地方的梦。这个梦在阳光下困倦无力,融入了它自身对慵懒的无穷渴望,爱上了它垂死前挣扎时的性欲挑逗。
他转过一个街角,然后是下一个,转过第三次弯之后,他站在一条街道上,艾玛,顾尔德的那家妓院就在这里。
艾斯特班一年多前就给了他地址,就是在亚伯·怀特和马索和狄格和可怜的萨尔、左撇子、卡迈死掉的前一夜。他猜想自从昨天离家后,他就一直知道自己会来这里,但他一直没跟自己承认,因为来这里似乎愚蠢又无聊,但他早已不再像年轻时那么无聊了。
一个女人站在店门前,正在用水管冲洗人行道,要把前一夜的碎玻璃冲掉。她把玻璃和尘土冲入卵石街道旁的水沟,抬头时看到了他,手里的水管垂下,但是没掉地。
时光对待她并不残酷,但也并不仁慈。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恶习太多的美女,抽太多烟又喝太多酒,两种习惯都在她眼角的鱼尾纹、嘴角的皱褶、嘴唇下方留下痕迹。她的眼皮松弛,头发毛燥,即使哈瓦那的气候很潮湿。
她举起水管,继续忙着工作。“要说什么就说吧。”
“你不想看我?”
她转向她,但眼睛还是看着人行道,他不得不往旁边移动,免得鞋子被淋湿。
“所以你那天出了车祸,就心想,‘我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利用’?”
她摇摇头。
“不是吗?”
又是摇头。
“不然是怎样?”
“那些警察一开始追我们,我就跟司机说,唯一脱身的方法就是冲下桥。但是他不肯。”
乔避开她水管的方向。“所以呢?”
“所以我就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