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诈
,“毕竟,一个人可能被敲诈后交了钱,但害怕了,不敢道出真相,即使对警察也不敢。”
斯迈利警长朝这位保险公司职员点点头。“银行账单,先生。大多数平头百姓只有一两个银行账户,要筹集大笔钱款,他就得去银行提取,或者变卖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总会留下一些痕迹。”
现在他们已经走到门口。
“嗯,我想说,”纳特金先生说,“我真佩服那个向警方揭露恶棍的人。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他们对我敲竹杠,我也有勇气这样告发。顺便说一下,我不用作证了,是吧?我知道这应该是保密的,但你知道,最终人们还是会发现。”
“你不用作证了,纳特金先生。”
“我同情揭露坏蛋的那个可怜人,但总得有人去揭露。”塞缪尔·纳特金说。
“名单上所有参与这种事情的人都不用作证了,先生。”
“这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已经揭露了那两个人,证据确凿。你们肯定是要去逮捕他们。那你们的调查……”
“纳特金先生,”斯迈利警长倚在门框上,“我们并不是在调查敲诈。我们是在调查谋杀。”
塞缪尔·纳特金惊呆了。“谋杀?”他发出了尖叫声,“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还杀了人?”
“谁杀了人?”
“那两个敲诈者?”
“不,先生,他们没杀人,某个顽皮的人把他们杀了。问题是,谁干的?但这也是敲诈者会遇到的麻烦。到现在,他们也许已经敲诈了一百多人,但最后其中一位受害人追踪到了他们的隐藏处。他们之间的联络很可能都是通过公用电话亭,除了针对现在这些受害人的刑事证据外,没有其他记录。问题是:该从哪里着手?”
“是呀,哪里呢?”塞缪尔·纳特金喃喃地说道,“他们是……被枪杀的?”
“不,先生。干这事的人,只是把一个包裹送到了他们的门口。所以,那人一定知道他们的地址。包裹里有一个钱箱,盖子上显然用胶带粘着一把钥匙。在用钥匙去开锁时,盖子在一只捕鼠夹弹簧的压力作用下弹开来,一个精巧制作的反拆卸装置触发了炸弹,把他们二人炸得粉身碎骨。”
纳特金盯着他,似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真想不到,”他喘着气说,“但一个老老实实的公民上哪里去搞到一颗炸弹呢?”
斯迈利警长摇了摇头。
“这年头,先生,这样的事情太多了,爱尔兰人,阿拉伯人,许多外国人,还有制作炸弹的书。与我们那个时代不同,现在,只要有一些合适的材料,几乎每个学过化学的中学六年级学生都能制作炸弹。嗯,晚安,纳特金先生。我不会再来打搅你了。”
第二天,纳特金来到市区的古塞特镜框商店,取回两周前存放在那里的照片。他曾经嘱咐店里为他保管好,换上一个新镜框,到时候他自己会来取。那天晚上,这张照片又被骄傲地摆放在了壁炉旁边的桌子上。
这是一张旧照片,上面有两个年轻人,穿着皇家陆军工程兵拆弹部队的制服。他们骑坐在一颗德国制造的“德国大兵”五吨重磅炸弹的壳体上。在他们面前的一块毯子上,摆放着几十个原来设在炸弹里组成六个单独反拆卸装置的零件;背景是一座村庄的教堂。其中一个年轻人有一张瘦瘦长长的脸,佩有少校的肩章;另一个圆圆胖胖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照片下面有一行字:“炸弹专家麦克·哈洛伦少校和塞缪尔·纳特金下士惠存,斯蒂普诺顿村全体村民衷心感谢你们,一九四三年七月。”
纳特金先生自豪地看着照片。然后他轻蔑地哼了一声:“中学六年级学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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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