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必把他弄回去了。”
“埃奇康比夫人,你难道要我向孩子们解释,他们的父亲为什么进的监狱吗?”狄恩问道,“被控协助杀人犯越狱?”
“狄恩,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我们能想出个办法,使它看上去就像真的越狱。”
“这家伙连怎么系鞋带都记不住,你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哈里说,“还指望谁能相信啊。”
她有些迟疑地看看他。
“逃走也没用的,”布鲁托尔说,“即使我们能想法子让他逃了,也没用处的。”
“为什么?”她说话的语调听起来像要哭出来了,“为什么他妈的没用?”
“因为他是个六英尺八的秃顶黑人,笨到连自己都喂不饱,”我说,“你觉得他能躲多久才会被人重新抓住?两小时?六小时?”
“他从前四处走动,不也没引起人注意嘛,”她说道,一颗泪珠滚下了面颊,她一甩手掌,把它抹掉了。
此话不假。我曾经给南边的一些亲朋好友写过信,向他们打听是否在报纸上看到过任何关于符合约翰·柯菲特征的人物的报道。什么都行。詹妮丝也写信问过。迄今为止,我们只得到一起可能的目击报告,那是在亚拉巴马州的穆斯尔肖尔。一场龙卷风袭击了一座教堂,里面的人正在排练合唱,那是1929年的事,一个大个子黑人从瓦砾中拉出两个人。
起初在旁观者看来,这两人都已死了,可后来,他俩居然连毛发都没怎么损伤。有个目击者说,那简直像是个奇迹。那个黑人是教堂牧师临时雇来打一天杂活的,大伙喧闹之际,他消失了。
“你说得对,他是在四处周游,”布鲁托尔说,“但你别忘了,他的周游大都是被控强奸并杀害了那两个女孩之前的事。”
她坐着没有回答,这样坐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做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情,其严重程度几乎和我突然流泪让她大吃一惊一样。她一伸胳膊,把桌上所有的东西一下全横扫在地:盘子、杯子、银器、那碗甘蓝叶、那碗南瓜、那碟雕刻过的熏火腿、牛奶、那壶冰茶,全给捋下桌子,砸在地板上,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天呐!”狄恩惊叫着身子往后猛地一仰,差一点仰面朝天跌下去。
詹妮丝没理睬他。她眼睛瞪着布鲁托尔和我,主要是我,“胆小鬼,你的意思是要杀了他?”她问道,“你是要杀了这个救了梅琳达·穆尔斯的命、还试图救那两个女孩的命的人?好吧,至少这世界上少了一个黑人,是吗?你可以这样来安慰自己,少了一个黑鬼。”
她站起身,看了看那把椅子,飞起一脚把它朝墙上踢去。椅子反弹回来,掉在洒了一地的杯盘狼藉中间。我抓起她的手腕,她猛一甩挣脱开去。
“别碰我,”她说道,“下星期的这个时候你就是一个杀人犯,和那个沃顿没什么两样,别碰我。”
她走出门,站在门口平台上,用围裙捂着脸,开始抽泣起来。我们四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我站起身,动手收拾起来。布鲁托尔首先过来帮忙,然后哈里和狄恩也加入了。等这地方看上去多少恢复了原样,他们就走了。整个过程中谁都没说一句话。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