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驾驶员笑了起来。“这种谈判我经得多了。如果你儿子不在那儿,就说明他拼命想找到你,对吧。没有我,他们找不到你。”
此时,她等在距离公路不过四十码的树旁,虽然枝干犬牙交错,下面的景物轮廓还算清楚。汽车开着尾灯,车头朝北在公路以外的地方停着。驾驶员告诉住在协和旅馆的人,一小时以后从南面来这里,不得提前,在距离接头地点四分之一英里处开始一明一灭地打着车灯。
“我说话你听得见吗,太太?”驾驶员站在汽车旁,用正常的音调问道。
“听得见。”
“好。他们来了。路上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呆在那儿别动;要仔细观察,留心听我们说什么,不要暴露自己。如果你儿子从车里走出来,什么也别说,等着我带他去你那儿。”驾驶员停了一下。如果他们强迫我跟他们走,你就去湖区西侧我们降落的地方。那地方叫阿勒里塞兹-默道克。我去那儿找你……事情不妙啊。”
“怎么啦?”
“汽车里有两个人。坐在司机身边的那家伙拿着武器;也许正在检查呢。”
“我怎么去那儿呢?”爱新问。
“发动机罩子下面有个小磁铁盒,里面还有一套钥匙。”
汽车越来越近,可以听到马达的轰鸣声。
大胡子把一只手的食指举到嘴边,大声说,“在右边,别出声。”
一辆黑色的长身汽车的离驾驶员十码的地方停了下来。坐在司机旁的男人下了车,但不是她儿子。这人长得粗壮,身穿一件大衣,衣领向上期立看,脖子上围一条时髦的围巾。一副宽边墨镜遮住双眼,看上去象一只巨大的昆虫。他在汽车前灯的照射下,一瘸一瘸地走过来。
司机留在驾驶室里。
爱新盯着司机,希望能认出他就是诺勒。不是他;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但是认出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
“大概赫克洛夫特太太在汽车里吧?”戴墨镜的家伙对驾驶员说。他说的是英语,但是带有明显的德语口音。
“这么说,她儿子在你们车里?”驾驶员回了一句。
“请赫克洛夫特太太出来吧。”
“请她儿子也出来吧。”
“不要别别扭扭的,我们还有别的安排呢。”
“我们也是一样。先生,你的车里只剩下一个人了,而他不符合她儿子的特征。”
“我们把赫克洛夫特太太送到他那儿去。”
“我们把他送到赫克洛夫特太太那儿去。”
“少来这一套。”
“少来哪一套,先生?我是拿了钱的,我想你也是一样。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对不对?”
“我没时间和你啰嗦,”德国人叫嚷着,一瘸一拐地从驾驶员身旁走过,朝汽车走过去。
驾驶员点点头,“我劝你还是看看时间吧!因为你找不到赫克洛夫特太太。”
“狗日的!那婆娘去那儿了?”他用德语骂道。
“我再劝你一句,先生,不要对我破口大骂。我是马恩河畔沙隆人。你到过那儿两次,应该知道我生来不喜欢你这样张口骂人。”
“那婆娘在哪儿?”
“儿子在哪儿?”
德国人从大衣口袋里抽出右手。他的手里握着枪。“你拿的钱总不会值你一条命吧?她在哪儿?”
“那么你呢?大概你拿钱再多也不是为了打死我而什么也找不到吧?”
枪声震耳欲聋,驾驶员脚下的泥土飞溅起来。爱新惊得一下子抓住了树干。
“听着,法国佬!也许你明白,付给我的钱再多也不比找到那个婆娘重要。她在哪儿?”
“德国佬!”驾驶员厌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