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约翰·高尔特铁路线
一览无余。
“今晚你们当然要住在我这里,”艾利斯·威特边走边和他们说,“你们还想住哪儿?”
她笑着说,“我不知道,还真没想过。”
“从这儿到最近的城里开车得一小时,你们的车组人员都已经过去了,你们分部,乃至全城的人都要为他们搞个庆祝活动。不过,我告诉了泰德·尼尔森和其他的人,就不为你办什么宴会和仪式了,除非你想要搞。”
“噢,不!”她忙说,“谢谢了,艾利斯。”
他们坐在餐桌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用宽大的玻璃窗和几件昂贵的家具装饰,服侍他们晚餐的是一个身穿白上衣的沉默的印度侍者,他是这座房子里除主人以外的唯一一个人,不苟言笑,谦恭有礼。几点光亮交相辉映着房间:那是桌上的烛火、窗外塔吊上的灯光和天上的星星。
“你觉得你现在事情够多吗?”艾利斯·威特说着,“给我一年的工夫,我就能让你忙不过来,每天两列油罐车,达格妮?到时候会是四趟、六趟,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他的声音在山里的灯火之上回荡着,“这个么?和我要干的相比实在是小意思。”他向西一指,“离这里五英里远的布宜那·艾斯帕兰萨山谷,大家都不知道我准备拿它怎么办。是油页岩,人们嫌采油成本太高而放弃了它,已经有多少年了?嗯,等着瞧我想出来的办法吧,会把它变成最廉价的石油,而且是取之不尽,同它源源不断的供应相比,最大的油田也不过是个小泥塘而已。我是不是还没订购输油管呢?汉克,你和我得一起建造四通八达的输油管线……哦,对不起,我在车站和你讲话的时候还没做自我介绍,连名字都还没告诉你。”
里尔登咧嘴一乐,“现在我已经猜出来了。”
“抱歉,我不想这么粗心,实在是太兴奋了。”
“你兴奋什么?”达格妮的眼睛捉弄般地眯成一条缝,问道。
威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用庄重却又含着笑意的声音回答,“是为了我脸上自找着去挨的那一记最漂亮的耳光。”
“你指的是,咱们的第一次会面?”
“我说的就是咱们的第一次会面。”
“别,你当时做得很对。”
“我当时的确是,但唯独把你看走眼了。达格妮,经过这么多年,要想发现个与众不同的……噢,去他们的吧!想不想听听今晚他们在收音机里是怎么议论你们俩的?”
“不想。”
“很好,我不想听。让他们自食其言去吧。现在,他们都在往戏台上爬呢,而我们就是乐队。”他瞅了眼里尔登,“你笑什么?”
“我一直特别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只有在今晚,我才有机会能够像自己希望的那样。”
“你就像这样,独自在远离一切的地方生活?”
威特一指窗外,“我和一切隔得只有几步远而已。”
“那和其他人呢?”
“我为来谈生意的人准备了客房,对其他人,我想离他们越远越好。”他倾过身子,把他们的酒杯倒满。“汉克,你干吗不搬到科罗拉多来?让纽约和东海岸都见鬼去吧!这里才是复兴之都,这第二次复兴的不是油画和大教堂,而是用里尔登合金制造的石油井架、电站和发动机。人们经历了石器时代和铁器时代,现在他们会把它称为里尔登合金时代,因为你的合金让一切都变得可能。”
“我打算在宾夕法尼亚州买几英亩地,”里尔登说,“是在工厂的周围。如果照我想的那样,在这里建个分厂,成本就低多了,但你清楚我为什么不能那么做,去他们的吧!反正他们也竞争不过我。我计划扩建工厂,如果她能保证我的货三天内到科罗拉多,我倒要让你看看,哪里才是复兴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