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约翰·高尔特铁路线
节毫无用处。你必须再努力一下,只要再努力一下——不能让它得逞。
里尔登合金大桥所用的钢梁和桁架每天都在源源不断地从轧钢厂生产出来,然后被运往约翰·高尔特铁路线的工地,在初春的阳光下,钢铁大桥的雏形泛着蓝绿色的光泽,横跨在峡谷上空。他没有痛苦的时间,没有愤怒的余力。再有几个星期,一切就都过去了,使人丧失理智的仇恨的刺痛已经停止,再也感受不到了。
那天晚上,当他给艾迪·威勒斯打电话的时候,已经重新充满了信心和自控,“艾迪,我在纽约的韦恩·福克兰饭店,明天早晨过来一起用早餐吧,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艾迪·威勒斯是带着沉重的负疚感去赴约的,他还没从机会平衡法案的打击中摆脱出来,像是挨打后留下的淤青,他的心中依然隐隐作痛。他不喜欢眼前的城市:似乎里面隐藏着莫名而恶毒的威胁;他害怕见到这个法案的受害人:他简直觉得他自己,艾迪·威勒斯,对此负有一种他都说不清的可怕的责任。
他一见到里尔登,这种感觉立即烟消云散,里尔登的举止之间,根本不像受害的样子。客房的窗外,全城的玻璃都在春天的晨光里熠熠生辉,天色还早,还是淡淡的浅蓝,办公室还都没开门,城市看上去并不像窝藏了什么恶意,似乎和里尔登一样,已经愉快地准备好,去迎接一片生机。里尔登看起来睡得不坏,容光焕发,穿着家常的睡袍,像是不愿意因为更衣而推迟他谈生意。
“早上好,艾迪,很抱歉让你一大早就出来。我只有这会儿有时间,早饭后得马上赶回费城,咱们边吃便谈吧。”
他穿的是深蓝色的法兰绒睡袍,胸前的口袋上绣了白色的名字缩写“hR”。他看起来年轻而放松,在这个房间,乃至整个世界,他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艾迪瞧着服务生熟练地将早餐车推了进来,感到精神为之一振。他发现,眼前挺括洁净的白桌布,沐浴在阳光下的银餐具和盛着橙汁的冰桶都是那么赏心悦目,他还从没发现这些东西居然能让他神清气爽。“我不想为这事给达格妮打长途,”里尔登说道,“她够忙的了,你和我只用几分钟就可以把这件事搞定。”
“只要我有这个权力。”
里尔登笑了,“你当然有。”他朝桌子倾了倾身子,“艾迪,现在塔格特公司的财务状况如何?是不是很紧张?”
“比你想象得到的更糟,里尔登先生。”
“还发得出工资吗?”
“够呛。我们尽量对媒体保密,不过我想大家已经都知道了。公司上下到处在拖欠付款,吉姆已经使完了所有的借口。”
“你知不知道,你们购买里尔登合金铁轨的第一笔款子下周就要付了?”
“对,我知道。”
“嗯,那咱们还是延期付款吧,一直到约翰·高尔特铁路线开通后六个月之前,你们什么都不用付。”
艾迪·威勒斯“砰”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里尔登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了?你总该有接受的权力吧。”
“里尔登先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有什么,说句‘好的’就够了。”
“好的,里尔登先生。”艾迪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我把文件准备好以后就送给你,你可以告诉吉姆,让他签个字。”
“好的,里尔登先生。”
“我不喜欢和吉姆打交道,他能浪费掉两个小时来让他自己相信,他是给了我面子才会答应接受的。”
艾迪坐着没动,只是低头看着他的盘子。
“怎么了?”
“里尔登先生,我想……向你表示感谢……可是怎么都不足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