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鞑靼人的营地
兵外,还有一定数量的奴隶士兵,主要是波斯人,由波斯军官指挥,他们在费奥法-可汗的军队里名气还不小呢。
这杂牌大军里还有作为仆人的犹太人,身穿长袍,腰系细绳,不许他们戴头巾他们就戴着深色小呢帽;队伍中还有一些“卡林德”,是些行乞的僧人,衣衫褴褛,皮肤斑斑驳驳,现在人们对这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可以有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了,它通常被称为“鞑靼军队”。
骑兵有五万,而马匹也与士兵一样形形色色,这些马以十匹为单位,用两根平行的绳索挂在一起,尾巴打结,身披黑绸。马有马库曼种,腿细身长,毛亮颈高;有乌兹别克种,耐力极强;有浩罕种,每匹马除了驮着骑兵之外还带着两个帐篷和全副炊具,有吉尔吉斯种,毛色浅淡,来自安巴河畔,套着叫做“阿尔卡那”的套索;此外还有很多差一些的杂交品种。
役畜则数以千计,有小个骆驼,身壮毛长,厚厚的毛从颈上垂下,它们很驯服,比单峰驼容易套;也有单峰驼,一身火红卷曲的毛;还有驴,不仅能干活,鲜嫩的肉还常常作为鞑靼人的美食。
一大丛一大丛的松柏不时给阳光下人畜的群落和无边的帐篷罩上清新的阴影,再没有比这更美的景色了,要是被一个喜用强烈色彩的画家看见,肯定会一股脑儿地把调色板上所有的颜料都涂到画布上去。
当在科利凡被抓获的俘虏到达费奥法-可汗和汗国其它首领们的帐篷前时,场上鼓声大作,喇叭齐鸣,本来已经够响的了,火枪又齐射起来,声音尖厉,埃米尔炮兵部队四、六口径的大炮也发出沉闷的轰隆声。
费奥法的住处完全是军事化的,他的仆从、后宫和盟友们的家眷都留在了已被鞑靼人控制的托木斯克。
等拔了营,托木斯克就将成为埃米尔的住地,直到他搬往东西伯利亚首府为止。
费奥法的帐篷比周围的帐篷都高,上盖宽大闪亮的丝绸,用金穗卷缆饰支撑起来,其上插着厚厚的缨子,风一吹像扇子一样散开。帐篷处于一大块空地的中央,空地边缘长着高大挺拔的白杨和松树,帐篷前摆着一张油漆了的、镶嵌着宝石的桌子,上面放着一本打开着的,书页用薄薄的金箔做成,雕有细致的花纹,空中飘扬着鞑靼旗帜,上面是埃米尔的纹章图案,成纵横四等分的盾形。
布哈拉高级官员们的帐篷沿空地围成一个半圆。官员中有牲畜总管,可以骑马陪埃米尔一直走到王宫的庭院里去。有猎鹰训练总管,有“乌什-贝吉”即掌玺者,有“托布什-巴什”即炮兵司令,有“柯佳”即首相,他可以得到埃米尔的吻,并能在他面前不系腰带,有“什克胡-伊斯拉姆”,是学者们的首领,僧侣的代表,有“卡兹-阿斯凯夫”,当埃米尔不在时由他裁决军人的纠纷,还有星相学家的头领,每次可汗出征之前负责测看星相。
俘虏们被带到营中时,埃米尔就在自己的帐篷里。他没有走出来。这当然是件幸事,他只要做一个手势,说一句话,就肯定要血流成河,可是他却隐蔽起来了,这种隔离也是显示东方君主地位的一种方式。对于从不露面的人,人们总是既景仰又惧怕。
俘虏们将被关押起来,他们会饱受虐待,食不果腹,任凭风吹日晒,他们的性命完全掌握在费奥法手中。
所有这些人里面,最驯服、最耐心的无疑是米歇尔·斯托戈夫。他听凭别人驱赶,因为那正是他想去的地方,而且这么去安全得很,如果他是自由身的话,从科利凡去托木斯克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顺当,在到达托木斯克之前不能逃跑,否则等于自投罗网,因为敌军侦察兵正在草原上搜索呢。鞑靼部队占领的最东线在穿越托木斯克城的东经82°以内,所以,一旦过了这条线,米歇尔·斯托戈夫就摆脱了敌人的控制,可以毫无危险地渡过叶尼塞河,在费奥法-可汗侵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