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渡过叶尼塞河
袋,”尼古拉答道,“一共有,我的天,有六个!”
“里面有东西吗?”
“对,里面全是‘库蜜丝’,这下可真巧,我们又有吃的了!”
“库密丝”是一种用羊奶或者骆驼奶制成的提神的饮料,有些醉人。尼古拉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
“我们留一袋奶酒,”米歇尔·斯托戈夫对他说,“把其余的袋子都腾空。”
“我马上就干,兄弟。”
“这些玩意儿能让我们渡过叶尼塞河。”
“可是筏子呢?”
“马车就能作筏子,它轻得很,可以浮在水上。再说,我们用羊皮袋增大马车和马的浮力。”
“这可是个绝妙的想法!”尼古拉喊了起来,“上帝保佑,我们可以过河了!不过河水这么急,也许我们没法走直线。”
“那又有什么关系!”米歇尔·斯托戈夫回答道,“先过河,然后我们可以在对岸重新找到去伊尔库茨克的路。”
“动手吧!”尼古拉一边说,一边倒空羊皮袋,把它们搬到马车旁。
其中广袋酒留了下来,其余的在鼓满空气后被仔细封口,用来作浮具。马的两侧各绑一个气囊,支撑它浮在河面上,另外有两个袋子捆在马车轮间的车辕上,保证车体浮出水面,这样马车就被改装成了一个木筏。
这些工作很快完成了。
“你会害怕吗,娜佳?”米歇尔·斯托戈夫问她。
“不。”姑娘回答道。
“你呢,我的朋友?”
“我!”尼古拉喊道,“坐着大车航行,今天我可算是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这一段的河堤倾斜着没入河中,正好马车下坡。马拉着车厢一直跑到水边。很快车体就在水面浮了起来。塞古也勇敢地跳入河里。
三人站在车厢上,为谨慎起见都脱掉了鞋袜,然而靠着气囊的浮力,水甚至淹不到他们的脚踝。
米歇尔·斯托戈夫手持缰绳,顺着尼古拉向他指出的方向斜向驾驭着马。但他十分爱惜这头动物,不肯让它耗尽精力与激流搏斗。马车顺着流水,几分钟后就漂过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堤岸向北漂去。显然它会在城市下游很远的地方靠岸,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河水平静,即使这座“筏子”不太完美,过河也费不了太多力气。不幸的是,奔流正急的河中密布游涡,不管米歇尔·斯托戈夫如何努力绕开它们,马车还是无情地被卷了进去。
情况立刻危急万分。马车不再漂向东岸,而是在涡流中急速旋转,像一个在场上打转的马戏演员,越转越快。马几乎不能把头伸出水面,眼看就要在急流中淹死。塞古也不得不攀住车体,不让急流把自己卷走。
米歇尔·斯托戈夫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觉得被卷入了一个半径逐渐缩小的圆圈,却无力挣脱。他一言不发,似乎想看一眼眼前的危险,好脱身而出,但他们身不由己,只能听天由命。
尼古拉是否看清了危险?他到底是冷静还是蔑视这一切?是勇气十足还是无动于衷?生活在他看来已经是万念俱灰,就像东方人的说法,“住上五天旅馆”,到了第六天不管愿意与否都得离开……不管怎样,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马车仍然在漩涡中沉浮,马已经精疲力尽。突然,米歇尔·斯托戈夫脱去可能得事的外衣,跃入水中,用强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受惊的牲口的缰绳,猛然一拉。马车挣脱了漩涡的吸引,回到奔流的河水中,重新漂浮起来。
“乌拉!”尼古拉高声喊道。
离岸两小时之后,马车漂过了较宽的一股河道,靠在一个河心小岛边。他们下水的地方已经远在上游六俄里之外。
马拉着大车走上陆地。经过一个小时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