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地之间
一起,就混合为一种极佳的砖石颜色,成了上好的填料,拿它来一点点地填被掏空的墙洞,真是天衣无缝。至于掏出来的其他碎屑,他都将之藏于床缝中。
经过十二小时的努力,铁栅底部掏空了三厘米,不过皮带扣针也磨秃了。拉德科把扣环掰断,继续拿这些断片当工具使。又过了十二小时,这些碎片也磨光了。
幸而,已经向这个囚犯露出过一次微笑的好运似乎不愿再将他抛弃。狱座端来下一餐饭时,拉德科大着胆子留下了一把餐刀,结果谁也没发现他的这次小偷小摸。第二天,他又做了同样的小动作,居然又瞒了过去。这样,他就拥有两件更像样的工具,比先前的裤带扣子好用多了。说实话,这只是两把粗制滥造的餐刀,样子丑丑的,不过刀锋倒还不错,又有刀柄,操作起来省力许多。
从此以后,尽管工程的进展仍很缓慢,却比以前快些了。窗台上的水泥,时间一久,跟花岗岩差不多硬,要弄碎它极其艰难。再说,每当看守前来窥视,或者罗纳先生提审他时,活计便必须停下来。提审还越来越频繁了。
但讯问的结果始终不变,预审仍是原地踏步。每次庭讯,证人都排了一长队,可他们的证词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有的证人说拉德科跟那个匪首的长相有一点点相似的,说自己遭劫时曾隐隐看见过他;可另一些证人则一口否定,说两人一点也不像。罗纳先生让被告戴上各式各样的假胡子,叫他摘下眼镜露出双目,或者让他戴好墨镜遮住眼睛,折腾来折腾去,种种办法都没有使任何一个证人指证被告肯定就是那个劫匪。因此,法官想再耐心等上几天,因为被多瑙河匪帮打成重伤的看门人克里斯蒂安·霍埃尔尚未痊愈,等他健康状况许可时,请他到塞姆林来与嫌疑犯对质。
拉德科对这些传讯已经厌烦透了。他顺从地依着法官的摆布,进行各种测试。戴上假发和假胡须,把墨镜取下又戴上,毫不违抗。可是他的心思早已飞出了法庭,回到了他的单人牢房里,在那儿,把他同自由隔开的铁栅已渐渐脱开了砖石。
他只要再花上四天时间,就可以把铁栅连根拔起。九月二十三日晚,他终于掏到了铁栅的根部。现在,他得着手锯铁杆的另一端。
这部分活儿是最艰难的。拉德科须用一只手抓住铁杆吊在上面。另一只手来回挫动工具。而这件工具是一把刀,用作锯子当然是不会得力的,只是很缓慢地磨损铁杆。另外,这种悬挂式的工作姿势非常吃力,不得不经常停下来休息休息。
九月二十九日,经过六天英勇的苦干,拉德科估计切口已经足够深了。事实上,再磨几个毫米,铁杆就断掉了。如今,他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把铁杆折弯,时候到了!而此刻,第二把餐刀的刀身也已磨成了一条细线。
第二天清晨,第一趟巡察过去后,将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打扰,于是,拉德科立即有条不紊地实施他的计划。如他所料,铁条轻而易举地就被折弯了,他从打开的洞口钻到了铁栅的外面。然后,他双臂用力一撑,使身体探出通风罩的顶洞,拉德科贪婪地环顾四周。
和他原先所预测的差不多,这儿距离地面大约有十四米高。要攀越这个高度并非不可能,只要有一根足够长的绳子就行。不过,到达地面仅仅是解决了一个最容易的困难,这个难题解决了,并不等于大功告成。
拉德科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监狱四周有一圈巡逻小径,过去之后,又建有一堵约莫八米高的围墙,围墙之外便是层层叠叠的屋顶。因此,若下到地面后,首先得翻越那道高墙,这一道阻碍就似乎是无法克服的。
屋顶与高墙之间尚隔着一段空间。估计环绕着监狱有一条街道,一旦到达街上,越狱者便可算是逃出了虎口。但是,有没有安全可靠地逃到大街上的办法呢?
拉德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