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策划逃跑
子,一些地基仍依稀可见。人们原来到这里来游玩或在湖里钓鱼。这间屋子比其他屋子保留的时间长是因为它的地板、屋顶和天花板都是水泥的。四扇玻璃窗只有一扇还没坏,但也因天长日久颜色发黄、摇摇欲坠。这里没有上下水管道也没有电,但壁炉还能用,屋角堆放着我和爸爸多年前捡来的木头。我生了一小堆火,希望迷雾能把火堆散发的烟雾遮盖住。趁火苗渐渐旺起来的工夫,我把没窗的地方吹进来的积雪打扫干净,扫地的扫帚还是我大约八岁时爸爸用嫩树枝做的,我过家家时把它当房子。扫完了,我坐在水泥壁炉前的一小块水泥台上,一边取暖,一边等着盖尔来。
我等了没多大会儿,盖尔就到了,这真让人吃惊。一只弓搭在他的肩上,腰带上拴着一只死火鸡,那一定是他在来这里的路上打到的。他站在门边好像在犹豫是否该进来,手里还拿着没打开的食物袋子、茶壶和西纳的手套。礼物他是不会接受的,因为他还在生我的气,这种感受我完全理解。我不是也曾经这样对待妈妈吗?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眼神里的愤怒不能掩盖受到的伤害,我和皮塔订婚后,他肯定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今晚见面将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来挽回一切,使我不至于永远失去盖尔。可我向他解释清楚可能需要几个小时,而即使到那时,他也可以拒绝原谅我。因此,我单刀直入。
“斯诺总统亲口对我说要杀死你。”我说。
盖尔轻抬了一下他的眉毛,但却没有明显的恐惧和吃惊,“还有别人吗?”
“唉,他也没明确对我说,但我想八成咱们两家人都在内。”我说。
意识到我说的话的严重性,他赶紧走上前来,蹲在壁炉边,边取暖边说:“除非?”
“没有除非,至少现在没有。”显然我的话需要更多的解释,可我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所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忧愁地盯着炉中的火苗。
大约过了一分钟,盖尔打破了沉寂:“嗯,谢谢你报的信。”
我转向他,正要抢白他,却看到他诡秘的眼神。我忍不住笑了,我恨自己不该笑,这不是笑的时候,毕竟这事对一个人来说不是小事,没多久我们都要遭到灭顶之灾。“你听着,我真的有个计划。”
“啊,我敢说这一定是个绝妙的计划。”他说着,把手套扔到我膝盖上,“喏,我可不要你未婚夫的旧手套。”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这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这也不是他的手套,是西纳的。”我说道。
“把手套给我吧,那就。”他说着,戴上了手套,弯了弯手指,点了点头,说:“至少我死时可以舒服点。”
“你挺乐观的,当然了,你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我说。
“说来听听吧。”他说。
我决定从我和皮塔戴上胜利者桂冠的那晚说起——黑密斯警告我凯匹特很生气,自从我回家以后一直十分不安,斯诺总统对我家突然造访,十一区发生了屠杀事件,群众中的气氛很紧张,我们订婚作为最后的防线,总统示意我做得不够,我肯定要付出代价等。
盖尔一直没有打断我。我说话时,他把手套塞进衣兜里,接着又把皮袋子里吃的东西拿出来当作我们的晚餐,烤面包、奶酪、去皮苹果,他拿栗子在火上烤。我看着他的手,这是一双漂亮而灵巧的手,正如我在去凯匹特之前一样,上面有些疤痕,但粗壮有力,他的手既能应付井下的粗活,又能设好精巧的圈套。对这双手我可以信赖。
我停了一下,喝了一口壶里的热茶,接着我准备告诉他回家以后的事。
“瞧,你确实添了不少乱子。”他说。
“还没完呢。”我对他说。
“这会儿我已经听够了。咱们先从你计划的开头说起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