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就像十几岁的男孩子。她们压根就没有在意我,我也装着不注意她们,但又忍不住偷听她们的谈笑,而且听到她们有好几次提到科里的名字。
饭后我坐出租车回桑那都大酒店。维加斯的出租车司机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热情好客,乐于助人,这位司机就问我要不要异性服务,我谢绝了。下车时,他还向我频频推荐一间驰名的中式餐厅,并且祝贺我白天过得愉快。
在桑那都大酒店,我把从其他赌场买回来的筹码兑换成现金收据并夹在钱包里,一共积聚了九张这种单据。我只剩下一万多美元要兑换了。我把维加斯赢家外套口袋里的现金掏空,将这些钱统统放进便装上衣的口袋里,它们全是百元钞票,分放在两个长长的白色信封内,然后我手挽着赢家外套到科里的办公室去。酒店的整个侧翼都辟为办公室,我沿着长长的走廊,穿过上面标明“管理人员办公室”的步行通道,来到了顶层中间那个门上嵌有“总裁助理”字样的大套问。进门的第一层是办公室的外间,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秘书。听我自报了姓名后,她按了按里间办公室的铃,并在对讲机前做了通报。科里冲出来和我握手拥抱,他的这种崭新的个性举止使我很有点接受不了——太夸张,太戏剧性了,不像我们以前的关系那么朴实无华。
更显得华丽无比的是他的办公室套间,里面躺床、软椅应有尽有,灯饰安装得很低,墙上挂有原版的油画,可惜我不会欣赏,猜不出它们的价值。套间里还有三个运作中的电视屏幕,一个上面的镜头对着酒店走廊,另一个是赌场中的某个正赌得热闹的骰子档,还有一个屏幕上显示纸牌赌档。恰巧在我把目光投向第一个荧屏时,看见一个男人正在走廊打开他的房间门领一名年轻姑娘走进去,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在摸她的臀部。
“这里的节目比我在纽约看到的还要精彩。”我朝科里眨眨眼。
科里笑笑点点头,说:“我必须监视大酒店里的一切动静。”他按了按桌面控制台上的键钮,三个荧屏上的图像都立刻转换了,这时我们眼前出现的是酒店的停车场,一个运作中的21点赌档以及收款员正在计账的咖啡厅。
我把维加斯赢家外套扔在科里的桌面上,也随口扔去一句话:“我把它交给你了!”
科里长时间盯着外套,然后似乎心不在焉地问:“你把所有的现款都兑换了吗?”
“大部分都兑换了,我再也不需要这件外套了。”我回答他,接着又补充一句:“我妻子和你一样讨厌它。”
科里拿起外套纠正我道:“我并不讨厌它,是郭鲁尼伏特不喜欢看见人们穿着它在赌场里走动,你能否猜到佐顿的那件怎么处理了?”
我耸耸肩说:“也许他妻子把他所有的衣服都给了救世军吧?”
科里把外套拎在手上掂了掂,揣测它的重量,说:“很轻。你真走运,佐顿穿着它赢了40多万却自赴黄泉了。”
“他太迂腐了。”我叹息道。
科里把外套轻轻放回到桌上,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来,若有所思地说:“当年拒绝接受他给的两万美元,我还以为你疯了呢。后来你说服我也表态不要时,我其实差点气炸了肺,但是,也许正是这件事给我从此带来了好运。回头想想,要是当时拿了那笔钱,我可能把它输个精光,之后又是一无所有。你知道吗,佐顿自杀后,我为自己没拿那两万块钱而自豪呢!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情绪,只觉得自己没有背叛他,你也没有,戴安妮同样没有!我们几个虽然萍水相逢,然而只有我们三人才真正关心佐顿,最遗憾的是我们对他的关心还不够。当然了,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是否关心他,可是这份付出却对我起了极大的作用,你是不是也有同感?”
“不,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要他的钱,我有预感知道他迟早会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