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愚蠢。现在我问你:当一个人拥有海滩别墅,又有汽车、电视,他为什么还要去看蒲鲁斯特的作品?”
我从来没有机会阅读过蒲鲁斯特的小说,所以只能点头表示同意,但是其他人的作品我全看过,实在不明白海滩别墅、汽车、电视怎么取代得了这些伟大的杰作?
奥萨诺继续说道“人人都说《安娜·卡列宁娜》是部杰作,其实是堆废话连篇的垃圾。它描写一个受过教育的人物向妇女屈尊。作者根本没有提及那位妇女的感受和想法,只是为读者提供了那个时代的时间和地点等常规观念,然后就花了300页的笔墨来描写如何管理一个俄国农场。他自己呆在那里就以为人人都会去热爱那个鬼地方似的。又有谁会去关心那个笨蛋佛朗斯基及其灵魂?上帝啊,我不知道哪个国家的作者更糟,到底是俄国人呢还是英国人?那该杀的狄更斯和脱洛勒普,什么屁都没有竟也敢写上500页,居然还毫不在乎,他们都是在用种花草之余的时间写作的。法国人写的作品就短得多了,但那个巴尔扎克同样叫人受不了,我不欣赏他!我就是不赞成今天竟然还有人主张看他的作品!”
他喝了一口威士忌酒,叹了一口气说:“他们谁都不会使用语言,除了福录贝尔都不会使用语言,而福录贝尔也不那么伟大。其实美国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那个鸟人德莱塞甚至连词义都未搞清楚,他是个文盲!我就是这个意思,他是个土著居民,整整写了900页无聊的废话。这些鸟人要是生活在今天,谁都无法出书,即使出了,文艺评论家也会宰了他们,孩子啊,他们是在那个时代出书的,当时没有竞争!”他停顿了一会儿,不安地叹着气,又继续对我说:“墨林,好孩子,像我们这样的作家正在消亡。设法另外找个职业,到电视电影部门去混混也比现在强,比现在的工作容易做得多。”他感到累了,就躺到特置在办公室用来午休的睡椅上。
我设法使他振作起来,于是建议道:“为《绅士》杂志写篇反映这种观念的文章会妙不可言,先列出六部左右的古典小说,然后逐一扼杀它们,就像你那篇抨击现代小说家的文章那样。”
奥萨诺开怀大笑:“上帝啊,那太有趣了。那篇文章我只不过是闹着玩的,把它当作权力游戏,有意激怒大家,使我有更多的资本,想不到这一招还真灵,令我变得更强大,而他们却显得更弱小了。这就是文字游戏,只有那些可怜虫才一点都不懂,他们躲在自己的象牙塔里混日子,竟然还心满意足。”
“如此看来,这篇檄文并不难写,”我说,“不过那些教授、搞文艺批评的学者可就要对你火冒三丈了。”
奥萨诺的兴趣越来越浓,他干脆从睡椅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问我:“你最讨厌哪部古典小说?”
“《赛勒斯·马纳》,”我说,“人们还在学校教这本书。”
“老乔治·艾略特,”奥萨诺说,“学校的教师们热爱她,好吧,这算一本。我最讨厌《安娜·卡列宁娜》,托尔斯泰比艾略特强些,今天谁也不会再崇拜艾略特了,但是当我攻击托尔斯泰的时候,那些教授准会跳出来大喊大叫的。”
“狄更斯呢?”我问。
“一定得包括他!但不包括,我得承认我很喜欢那本书。狄更斯真是个有趣的人物,既可以被归为风流才子的类型,也属于那种伪君子之类,他写了许多胡编乱造的废话,多得很!”
我和他开始列一张清单,我们算是够意思,没有把福录贝尔和简·奥斯汀带上。当我提到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时,奥萨诺高兴地拍拍我的背,大声叫道:“那是一本糟糕透顶的书,我会把它变成德国汉堡包的!”
最后我们列出了一张清单:
《赛勒斯·马纳》
《安娜·卡列宁娜》
《少年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