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的空姐伺候我们吃饭的时候,我还给他讲拉斯维加斯的故事,他无法相信我曾经是个堕落的赌徒。
我不理睬坐在过道那边的人们,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兴趣盎然地对他说:“你知道赌棍们把自杀称作什么吗?”“不知道。”奥萨诺回答。我微笑着告诉他:“他们把它叫做大么点。”
奥萨诺摇摇头。干巴巴地说:“那不是很妙的说法吗?”
我看得出他对这个胡闹的说法不感兴趣,但我还是继续说下去:“佐顿自杀后的那天早上,科里就是这么对我说的。科里下楼来说:‘你知道那该死的佐顿干了什么蠢事吗?他从衣袖里抽出了大么点,那混蛋使用了他的大么点。’”我停顿了一会儿,想不到数年后记忆还那么清晰。有趣的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记住这个说法,或者记不清科里那天晚上是否真的说过这句话。“他说此话时还加重了语气:大、么、点!”我又补充道。
“你为什么认为他真的是这么干的呢?”奥萨诺漫不经心地问我,他看出了我的不快。
“鬼才晓得呢,”我说,“我自作聪明,以为已经了解他了,起码几乎了解了,大知道他却是用假象迷惑了我,这一点真令我生气。他让我不相信他的人道主义,他那悲惨的人道主义,千万不要让别人使你不相信他们的人道主义。”
奥萨诺哈哈大笑,朝坐在过道对面的人撇撇嘴,问道:“像他们那样的人?”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正是他们才使我给他讲了刚才那个故事。
我看了那对男女一眼,也笑着说:“可能是吧。”
“好吧,”他说,“但有时这恰恰违反他们的本性,特别是富人的本性。他们由于拥有巨大的财富就自以为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难道他们有什么不同之处吗?”我好奇地问。
奥萨诺说:“不同之处就是他们像驼背人。”
“驼背人不如常人吗?”我又问他,差点说脱口而出说成侏儒了。
“不如,”奥萨诺很肯定地说,“独眼龙、四肢残缺的人、批评家、丑陋的女人以及胆小鬼都不如常人,他们得花大力气扮成和常人一样。那两个家伙连扮都不肯扮,因而他们就更低一等。”
他此时有点不讲道理,不合逻辑,不是处于平常的最佳状态。这也难怪,这一星期已经够他受的了,再来个雪上加霜,让一个侏儒夺了他的爱!所以我让他胡说,不和他辩论。
开饭了,连头等舱里供应的都是劣质的香槟酒和粗糙的食品。如果可能,奥萨诺会毫不犹豫地拿它们去换科尼岛上的热狗的。吃完饭后,乘务员放下银幕,奥萨诺则离开座位,拾级而上到747飞机的圆顶厅去,我喝完咖啡后也跟着上了去。
他坐在一张高背椅里抽着哈瓦那雪茄,他请我抽,我就拿了一支。近来我慢慢有点喜欢这种雪茄烟了,这让奥萨诺感到得意。他在其他方面很大方,但对哈瓦那雪茄却例外,如果你拿了他一支,他就会注意着你,看你是否真的会欣赏它,以免糟蹋了它。到这个厅来的人渐渐多起来了,值班的空姐在忙着调酒,其中的一位给奥萨诺端来了马爹尼酒。
就在此刻,拥有狮子狗的那对夫妇也上到圆顶厅里来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爱上这个女人:她那张永不满意的嘴巴,那个靠手术切除了皱纹又靠人为因素晒成褐色的脸庞,都绝对不讨人喜欢,也不可能燃起任何人的欲望,除了那些有被虐待嗜好的狂人。
那个男的抱着那条可爱的小狮子狗,它正舒服地伸出舌头。怀抱着这只小狗,似乎使这个酸脸男人有一种弱者的感人气息。像往常那样,奥萨诺貌似对他们视而不见,尽管他们瞧了他几眼,可能认出了他是谁,也许是从电视上认识他的。奥萨诺上电视不下百次了,几乎都是以愚蠢的方式招人注意,反而贬低了他的真正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