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后又全体了一个月。他住院期间,我天天都去探望他,而他却一直坚持说这只不过是消化不良,是个可住可不住院的慢性病。我专程跑到图书馆去寻找有关心脏病的书籍来看,从书中得知他的症状是心脏病人的普通状况,有时他们的自我感觉会是正确的。潘则是大惊小怪,阿迪出院后,她严格控制他的饮食,把家里的香烟全部扔掉,自己也戒了烟来促使阿迪戒烟。这是一件对于阿迪来说绝非容易的事,他居然也真的做到了,把多年的大烟瘾彻底戒掉。也许是因为这次心脏病发作的确使他感到震惊,所以他现在也学会照顾自己了。出院后,他遵照医嘱,坚持长距离散步,注意饮食,绝不再碰烟草。过了六个月,他的气色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我和潘都松了一口气。“感谢上帝,他终于彻底戒了烟,以前他曾经一天抽三包烟呢,就是这样抽使他患了心脏病的。”潘说。
我点点头,可是心里并不同意她的话,我一直认为是因为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设法找回了自己的母亲,结果却以更大的失败而告终,造成了他心灵的创伤才得了心脏病。
阿迪的病刚好,就轮到我碰上了麻烦——我丢掉了在文艺评论社的工作。不是出于我的过错,而是因为奥萨诺被解雇,我作为他的得力助手,也一起被解雇了。
奥萨诺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风浪,他对全国最有权势的文学界颐指气使,对政界刚愎自用,对文化狂热者视而不见,对妇女解放运动以及激进分子肆无忌惮;他有性丑闻,他在体育界赌博,他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游说诺贝尔文学奖;他曾出版一本为色情业辩护的非小说类的书,这本书不是为弥补它的社会价值,而是为了知识分子中的穷人反社会名流的乐趣而出版的。鉴于以上提到的那些林林总总的劣迹,出版商早就打算解雇他。他们之所以迟迟不采取这一行动是因为他当了编辑后,评论杂志的发行量足足增长了一倍。
在这段时间里,我的确挣钱不少。我还为奥萨诺写了许多文章。他只需花15分钟对某个题目的看法大吹大擂一番——通常都是些离经叛道的观点,我就能模仿他的风格把文章炮制出来。这种根据他那15分钟的面授机宜,我不费吹灰之力写出来的文章,让他过目一遍,有时再加入几笔佳句,就可以获得一笔可观的稿费,然后我们把它平分。他稿费的一半都比我的稿费多一倍。
即使是这种行径也不至于使我丢掉饭碗,把我投入这一困境的是他的前妻文蒂。这种说法也许不够公平,准确地说应该是奥萨诺把我们都投入了困境,而文蒂则是那个把刀递给他的人。
奥萨诺又在好莱坞呆了四个星期,这段时间杂志社的事务基本上由我为他顶着,他去那里是为了完成电影脚本方面的工作。在这四周里,我们雇请了一个专职信使往返于纽约和洛杉矶两地,让他把我决定登载的评论文章送去给奥萨诺过目批准。终于,奥萨诺完成了好莱坞的事回到了纽约,他为所有的朋友开了一个派对,庆祝自己的凯旋归来以及在好莱坞赚到了大把的钱。
派对在他最后一位前妻和他们的三个孩子所居住的东区黄石公寓举行。奥萨诺自己住在乡间的一个小小的公寓里,他只能够住得起这样的公寓了,这次就是因为它太小,不能在那里举办派对。
我去参加这个派对是因为他坚持要我去。维丽不肯去,一是因为她不喜欢奥萨诺,二是因为她不愿意参加她家族以外的派对。在过去的岁月里,我们心照不宣地默定了一些协议,例如只要条件许可,我们互相不陪同出席彼此的社交活动。我的理由是我忙于写小说,还要赶着写出版社的约稿;她的理由是她必须照顾孩子,而且她从来不信任临时保姆。我们都对这样的安排感到满意,尤其是对她更方便。我除了哥哥阿迪和杂志社,没有其他的社交活动。
不管怎么说,奥萨诺的派对在纽约是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