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西奥塔是一个不可能对任何人绝对忠诚的人,因此也是一个不能被任何人所完全信任的人。在答话之前,唐·克罗斯头脑里反复思考着这一切。
“一个外国民族什么时候帮助过西西里?”他说,“什么时候有过外国人给西西里人以正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他直接对皮西奥塔说,“是我们的唯一希望。既机智又勇敢而且有一种荣誉的自豪感。1000年来,这种人加入了‘联友帮’反对压迫者,寻求图里·吉里亚诺现在为之而战斗的正义。现在是我们站在一起保护西西里的时候了。”
吉里亚诺似乎对唐的话语的感染力无动于衷。他故意直截了当地说:“不过,我们一直在为反对罗马和反对被派去统治我们的人而战斗。他们始终是我们的敌人。现在你却要求我们去帮助他们,信任他们?”
唐·克罗斯严肃地说:“目前这个时候与敌人建立共同的事业是正确的。天主教民主党如果赢得大选,对我们的威胁较小。因此,由他们来统治是我们的目的。还有什么比这更明确?”他停顿了一会。“左翼分子决不会给你赦免。对此你不要抱有幻想。他们太虚伪,太无情,他们不理解西西里人的特点。穷人当然能够得到土地,但是,他们能保住他们耕种的粮食吗?你能描绘出我们的人民在一个合作社里劳动时的情景吗?上帝呀,在我们的宗教的行列中,他们现在都在由于争论圣母玛利亚穿白袍子或红袍子而相互残杀。”
这一席话的讲述带有一种嘲讽般的机智,他想要他的听者知道他在夸大其词,然而又明白这样的夸大其词包含着大量的事实真象。
吉里亚诺听着,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他知道总有一天他可能必须杀这个人,这就是唐·克罗斯由于他的存在和他个性的力量而焕发出的尊敬,以致吉里亚诺不敢有这种想法,仿佛在考虑他与自己的父亲,某种家庭的深刻感情作对这样一件事。他不得不作出决定,自从他成为亡命徒以来,这是最重要的决定。
吉里亚诺温和地说:“对于共产主义分子我同意你的看法。他们不是为西西里人。”吉里亚诺停顿了一下。他感到现在是使唐·克罗斯屈服于他的意志的时候了,“但是,如果我干罗马的肮脏的勾当,我必须对我的人允诺一些好处。罗马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
唐·克罗斯喝完了杯里的咖啡。赫克托·阿道尼斯站起来为他添加咖啡,但是唐·克罗斯挥手让他离开。然后他对吉里亚诺说:“我们没有对你们太坏。安东里尼带给你们武装警察的行动情报,这样你总能够对他们提高警惕。他们还没有采取特别措施把你赶出山里。但是,我知道这还不够。请允许我能够为你服务,这会让我开心,也会把欢乐带给你的父母。在桌子跟前当着你的教父的面,当着你真正的朋友阿斯帕纽·皮西奥塔的面,我告诉你:我将竭尽全力来确保你的赦免,当然也为你的手下。”
吉里亚诺已经下了决心,但是他想要尽可能地明确这样的保证。他说:“我几乎同意你所说的一切。我爱西西里和它的人民,尽管我作为一名土匪生活着,但我相信正义。我将尽一切可能回到我的家和我的父母那儿。但是,你如何使罗马对我遵守诺言?这是关键。你所要求的服务具有危险性。我必须要我应得的报答。”
唐考虑了一下。然后缓慢而认真地说:“你这样小心翼翼是对的。但是,你有那些我让阿道尼斯教授给你看的计划。把它们保存好作为你与特雷扎部长之间关系的证据。我将努力为你保护其它你或许能用得上的文件,这样罗马肯定害怕你在给新闻界的信中将那些内容公布于众。如果你完成了任务,天主教民主党赢得了胜利,我将亲自确保你的赦免。特雷扎部长对我最为崇拜,决不会违背他的诺言。”
赫克托·阿道尼斯的脸上露出兴奋愉快的表情。他正在想象玛丽亚·隆巴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