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了,而且是因为他们带的领带比任何东西都更加奇怪地引入注目。这里的其他人刚好都穿着晚礼眼。但由于某种原因,黑市不能供应领带,人们只好用色彩单调的破布片来取代。沃尔夫立刻把这记在脑子里,又发现一条搞钱的路子”
音乐结束了,大家都回到坐位上。埃迪因为跳舞时与麦耶夫人的身子发生接触而满脸红光。当海莲坐下,倚在莫斯卡的椅子上,手搭在他的臂上时,埃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恍恍惚惚他好象看见她那结实白嫩的身体躺在棕色的军用毯上,慢慢地他把脸伸了过去挨近她那梳妆整洁的,未作任何反抗的头。顷刻间他确信自己会成功——他知道这是怎么搞的——当玫瑰色的光圈一亮,他的幻觉也就破灭了。玫瑰色是屋子里唯一的暖色,乐队就在这样的灯光下演奏。于是。三声短促的、指挥性的小号吹响了。
细细的嗡嗡声平息下来,白色明亮的灯光暗了下来,屋子变得跟洞穴一般,高高的圆顶形天花板在黑暗中变得看不见了。
一队姑娘走上舞台表演舞蹈。跳得糟透了,以致连表示礼貌的少许掌声也没有。舞蹈结束后是变戏法,然后是杂技表演。再后便由一位女歌手为大家演唱。她身段粗壮,嗓门尖但声音小。
“天哪!”莫斯卡说。“咱们走吧。”
沃尔夫摇摇头说:“再等一等。”
观众聚精会神,仍在期待着什么。小号又一次吹响,灯光暗得几乎漆黑一片;屋子尽头的舞台变成光辉的黄色区,一个个子不高,矫健的男人满不在乎地从舞台侧面的暗处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那丰满的、圆圆的、橡皮似的脸,一副天生的滑稽演员样。人们以暴风雨般的掌声向他表示欢迎。他开始交谈似地跟观众讲话,好象相互间没有界限似的。
“我得向大家道歉,因为我的一部分著名的表演节目今晚不能演。我的小狗弗雷德利克不见了,哪儿也找不到。”他停了停。脸上露出歉意,然后又假装生气地说:“丢脸,真丢脸。我训练了十只狗,它们总是丢失。在柏林不见了,在杜塞尔多夫不见了,如今在这儿又跑了。总是这样。。一位姑娘匆匆走上舞台,在他身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这位喜剧演员点点头,兴高采烈地转向观众说:“朋友们,经理部让我通知一声,这个节目演出后就可以吃到肉馅三明治。”他眨了眨眼说:“无需定量供应卡,但,当然是高价出售的啰。好了,按刚才说的,我给大家表演一下——”他停了下来。脸上滑稽极了,先是惊讶。后是诅丧。最后来了一个全都理解。逗得观众哄堂大笑。“弗雷德利克,我的弗雷德利克,”他失声喊叫着冲下舞台。他又游游荡荡地回到舞台灯光下。大声地嚼着一块三明治。当笑声平息时,他哭丧着说。“太迟了。它算是坚持到最后的一位好朋友了。确实是一块香甜可口的三明治”说罢,他咬了一口,一大半三明治忽然不翼而飞了。
他一边等掌声平息,一边抹了抹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他举起一只手让大家静下来,又开始说:“今天大家都担心热量。我这里念给大家听,我们需要1300卡热才能活着,而从军政府规定的配给量中,我们可以得到1550卡的热。我可不是有意批评当局。但我今晚想提醒大家应该怎样处理掉多余的200卡。请听,有几条简单的规则。”
他讲了所有有关热量的老生常谈的笑话,但却是那样熟练,以致嘻嘻哈哈的笑声一阵接一阵。他的笑话被一位几乎没穿衣服的姑娘打断,这姑娘在台上跳着舞,围着他兜圈子,他以贪婪的、赞赏的眼光看着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诱惑物:一小颗莴苣和一把青豆。他板着指头算,又摇摇头,然后耸耸肩说:“她至少得吃1000卡热量。”
姑娘向他强求。他用手势向她解释有什么为难。姑娘把手伸进衣服前襟,拿出一小串葡萄。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