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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冷得要死,进来跟我一块睡。”

    她熄了灯,到床前脱衣。昏暗中,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她把衣服搭在椅子上。他感到自己的身子由于发烧而火辣辣的,情欲旺盛。于是,当地钻进被子时,他压到她身上。她的乳房、大腿和嘴都凉爽宜人,两颊冰凉。他极力紧紧地搂住她。

    当他再度睡回到枕头上时,他感到大腿之间有汗,身上的汗顺脊背而下。头不痛了,但周身骨骼象散了架似的。”他把手越过她的身子,伸到那黑乎乎的桌子上取那杯水。

    海莲用手摸了摸他那滚烫的脸,说:“亲爱的,但愿你的病情不会加重。”

    “不会,我感到好些了。”莫斯卡说。

    “要不要我现在睡到沙发上去?”

    “不,就睡这儿。”

    他伸手拿了支香烟,但没抽几口就把它在墙上压灭,望着那星星火花散落在毯子上。

    “想法睡一会儿。”她说。

    “我睡不着。今天有什么新事吗?”

    “没有,我刚才和麦耶夫人一起吃晚饭,耶金看到你进楼,就告诉了我。他说你脸色不好,认为我该马上下楼来,他这人心肠真好。”

    “我今天看见一起怪事。”莫斯卡说,并把那女人的事讲给海莲听。

    昏暗的房间里,一片沉默。海莲在想,如果我在吉普车上,我一定会把她带上,紧跟那卡车驶上,让她看到实际情况放下心来。她想,男人的心总是比女人的硬,很少有同情心。

    但她一句话没说。就象平日夜晚一样,用指尖慢慢地抚摸他的身子,抚摸那使他身躯失色的伤痕。她来回模着那不平的愈合处,就象一个孩子在人行道的沿上来回拉玩具似的,那微微凸起和凹下之处几乎有催眠作用。

    莫斯卡直直他坐着,双肩靠在那木制床头上,双手在颈后交合当软垫用,他轻轻地说:“真走运,这伤疤在没人看见的地方。”

    “我看见。”海莲说。

    “你知道我说什么。这伤疤要是在脸上,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继续用手指抚摸那伤痕。“别跟我说这些。”她说。

    身上的热度使莫斯卡不舒服。她的手指在他身上安慰性地抚摸着,于是他知道,她会谅解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的。

    “别唾了,”他说,“我一直想跟你讲一件事,不过从来没有把它当作多么了不起的事。”他寻开心地改变了音调,就象给一个孩子讲妖怪故事似的。“我给你讲个小小的故事。”他从昏暗的桌子上摸过一支香烟。

    军火库延伸好几英里,炮弹堆积成垛,就象成捆出售的黑色木材似的。他,莫斯卡坐在弹头形卡车的司机室里,监视战俘们在他面前装车。战俘都身穿绿色斜纹布工作服,头戴同样料子的松软帽。要不是背上和裤腿上印有大的白色字母P的话,他们很容易和周围的树林混在一起。

    从林子的什么地方传来三声集合号,莫斯卡从司机室跳出,喊到;“喂,德国佬,你过来。”。

    那名德国人朝他走来,他是莫斯卡让当助理工头管这三辆卡车装货的战俘的人。

    “我们来得及把这辆车装完再回去吗?”

    这名德国人个子不高,四十来岁,长着一副皱纹皱得很奇怪的不老不少的面孔。他毫无阿谀奉承之意地站在莫斯卡面前,耸了耸肩膀,用不熟练的英语说:“我们赶不上吃饭了。”

    他们相互咧嘴而笑。要是任何一个别的战俘就会向莫斯卡讨好地保证把这辆车装完。

    “好吧,把你的搁下,”莫斯卡说,“让那些讨厌鬼叫叫苦。”他递、给这德国人一支香烟,德国人把烟揣进绿色工作服上衣口袋里。在军火库地区内抽烟是违反规章的,尽管莫斯卡和其他美国看守照样抽。

    “叫那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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