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
的最远一端,嵌人在大楼墙体里的是另一扇门。它不是木板做的,而是由一根根圆木用螺栓固定而成,以阻止外人的进攻。它紧紧地关闭着。门上的木料与城市本身一样古老,因为长年累月的阳光暴晒,早已被漂白了,除了几处污渍。
在院子的一边,从一头到另一头,有一条长长的柱廊,屋顶由一排石柱支撑着,在内部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凉爽的避荫处。那位园丁取来了布条和一杯水。
他又跪下来,把布条绷带结结实实地扎到了那只受伤的脚踝上,又把水浇到织物中去浸透布条和冷却皮肉。美国人的妻子宽慰地透出了一口气。
“你能去看赛马庆典了吗?”丈夫问道。
妻子站起来,试了试脚踝,扭扭捏捏地走了几步。脚踝仍然疼痛。
“你认为怎么样?”游客问园丁。他耸耸肩。
“这些巷子路面不平整,人群拥来拥去,而且吵吵嚷嚷的。没有梯子和高台,你们什么也看不见。但整个晚上都有庆祝活动。你们可在那时候去观看露天盛装庆祝,每条街上都有。或者8月份还有一次赛马会庆典。你们能等到那时候吗?”
“不行。我要养牛。下星期必须回家。”
“哦。那么……你太大现在能走路了,但走得慢一些。”
“我们等一下好吗,亲爱的?”她问道。
那游客点点头。他朝院子四周打量了一下。
“什么奇迹?我没有看见任何圣所。”
“这里没有圣所,没有圣人。现在还没有。可有一天会有的,我希望。”
“那么,31年前的今天,这里发生了什么?”
园丁的故事
“你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吗?”园丁问。
“参加过,美国海军,在太平洋战区。”
“不是在这里,意大利?”
“不是。可我的弟弟是在这里。他曾与马克·克拉克将军一起战斗。”
园丁点点头,似乎在凝视着过去的事情。
“整个1944年,盟军在意大利半岛边战斗边前进,从西西里岛朝北到达奥地利边境。那一年,德军边打边退,边打边退。这是一次漫长的撤退。一开始他们是意大利的盟国,但在意大利投降之后,他们成了占领军。
“在这里,托斯卡纳,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陆军元帅凯塞林统帅着德军。与他相对峙的是由克拉克上将率领的美军、亚历山大上将指挥的英军和尚荣上将统领的自由法兰西部队。到6月初时,西部战线已经抵达了翁布里亚北界和托斯卡纳南方。
“这里的南部地形崎岖不平,山脉连着山脉,山势陡峭险峻,山谷里有上百条溪流。公路在山坡上盘旋,是车辆通行的惟一道路。公路上很容易埋下地雷,还能从对面的山坡上用机枪进行扫射。隐藏在山峰上的侦察兵还可指挥他们身后的炮兵把炮弹准确无误地砸向敌军。双方都遭受了惨重的伤亡。
“锡耶纳成了一个繁忙的医疗中心。德国陆军的医疗兵团在这里建起了几座野战医院,而且常常住满了伤员。后来实在容纳不下了,于是几座修道院被征用了。盟军的战线还在向前推进。凯塞林元帅命令把所有轻伤员送到北方去。德军救护车队昼夜不停地滚滚着驶向北方。但有些伤员不能动弹,只得留了下来。许多士兵因伤重死去了,并被埋在了郊外。病床紧张的压力暂时缓解了,直至6月下旬。那时候,战斗空前激烈,实际上已经接近尾声了。在下旬的10天时间里,一位年轻的德国外科医生被选派到了这里,是刚从医学院毕业的。他没有医疗经验。他不得不在旁边观看,并学着做手术。当时睡眠时间很短,供应也严重短缺。”
夏日的天空中传来一阵欢呼,在视线范围之外,游行队伍的最后一部分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