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要你再来这里,我请你。我必须再次见到你。请说你愿意。”
皮基特小姐又脸红了。她太漂亮了,不可能没收到过男孩们递给她的纸条。通常她都会笑着把纸条推到一边,这样既传递了她不为所动的信息,又不致冒犯对方。
这个年轻人很奇怪。他没有奉承,他也没有谄媚。他似乎很严肃、很诚挚、很天真。
她凝视着这双坦率的、钻蓝色的眼睛,不禁心旌摇荡。夏洛特带着孩子们从马厩里出来了。
“我不知道,”姑娘说,“我会考虑的。”
一小时后,她和她的团队离开了。
过了一个星期,她又来了。学校里她的一位同事临时不得不照顾躺在病床上的一个亲戚,团队的陪同出现了空缺,于是她自告奋勇陪同前来了。这一天天气很热。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棉布印花衬衣。
克雷格已经要求夏洛特为他查阅旅游团队的花名册,寻找来自学校的预订团队。
“你的眼睛在盯着某个人吧,本?”她调皮地说。她没有感到失望,认为与一位明白事理的姑娘建立恋爱关系对于使他回归现实世界具有极大的帮助。她对他的学习读书写字的速度之快感到由衷的高兴。她已经搞到了两本简易的书供他逐字逐句阅读。秋后,她认为她能帮他在城里找到住所,以及一份商店营业员或饭店服务员那样的工作,而她则可以撰写关于他脱离蛮荒而进入现代文明社会的论文。
当马车卸下一车学生和老师时,他等在旁边。
“你跟我走好吗,琳达小姐?”
“跟你走?去哪里?”
“去外面的牧地上。这样便于我们谈话。”
她表示反对,说孩子们需要她照顾,但她的一位年长的同事朝着她微微一笑,在她耳边轻声说她可以去陪伴她的爱慕者,如果她愿意。她当然愿意。
他们一起走出城堡,发现了一处树阴下的一堆岩石。他似乎默默无语。
“你从哪里来,本?”她问道,她觉察到他的害羞,感到很喜欢。他朝远处的那些山峰点点头。
“你是在那里长大的,在山区?”他又点点头。
“那么你进过什么学校?”
“没进过学校。”
她试图去想像这种生活。在狩猎和设陷阱捕兽中度过整个少年时代,从未迈进过学校大门……这太奇异了。
“山里一定很安静。没有交通,没有广播,没有电视。”
他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但猜想她提到的是会发出噪音的东西,不是树叶的飒飒声和鸟儿的鸣叫声。
“那是自由的声音,”他说,“告诉我,琳达小组,你听说过北夏廷人吗?”
她吃了一惊,但对于改变话题而松了一口气。
“当然了。事实上,我外婆的母亲就是一位夏廷妇女。”
他猛地把头转向她,那支山鹰羽毛在热空气中一阵颤动,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她,请求她说下去。
“请告诉我关于她的事。”
琳达·皮基特回忆起她的外婆曾给她看过一张照片,那是一个枯萎干瘪的皱皮老太婆,是外婆自己的母亲。虽然年代久远,但在这张褪了色的黑白照片中,那双大眼睛、那只精美的鼻子和那副高颊骨表明那位老太太曾经长得很漂亮。她说出了她所知道的事情,在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她那现在已经过世了的外婆告诉过她的事情。
那位夏延妇女曾经嫁给了一位勇士并生养了一个男婴。但大概在1880年时,一场流行性霍乱横扫那个保留地,夺走了那位勇士和男孩的生命。两年后,一位边疆的传教士娶了这个年轻的寡妇为妻,不顾他的白人同伴们的反对。他是一个瑞典血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