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吃午饭。她没有注意到有一名衣衫破旧的老人正紧随在她的身后。她也没意识到那天上午,她的车是第一个离开使馆的。
石桥是一座最老的永久性跨河桥梁。过去常使用浮桥,春天,桥被架起来,冬天当河水冻冰能过汽车时,桥就又被拆了。
这座石桥不仅横跨河流,而且还横穿索菲斯卡亚码头。如果要开车去码头,司机必须向左拐,走约100码的距离,再转一个U型弯,才能从桥上渐渐滑下坡来,到达公路上。但行人可以通过台阶从码头直接上到桥上。“兔子”就是这样走的。他刚到石桥的人行道上,红色越野车就开过来了。他挥手招呼停车,但车内的女人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走了。蔡塞夫开始毫无希望地跟着车跑。他看见车从桥的北面半左转进入了博罗维茨基广场繁忙的交通潮流中。
西莉亚·斯通的目的地是大兹纳缅卡大街上的一家玫瑰酒店。这家酒店不是俄罗斯人而是爱尔兰人开的,是爱尔兰大使在新年除夕喜欢去的地方,假如他能够从外交宴会脱身的话。
她毫不费劲就找到了停车的位置,因为越来越少的俄国人能够买得起车或汽油。她把车停在角落里,然后走回去。像往常一样,每当看见那些特征明显的外国人接近饭店时,讨饭的人会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将外国人团团围住索要食品。
在她就职之前,伦敦外事办的领导已向这位年轻的外交官有过交代,但现实还是令她十分吃惊。她曾见过伦敦地铁中和纽约陋巷中的乞丐,那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贫民是在那里栖身的。但是,这些人主要是职业乞丐,他们可以在不远的地方得到慈善救助。
而在莫斯科——这个遭受了巨大灾荒的国家首都,伸手要钱或要饭的可怜人曾经(前不久)是农民、士兵、职员和店主。这使她想起电视里播放的记录第三世界国家情况的记录片。
玫瑰酒店高大的门口,仆役瓦季姆在几码外就看见了她,朝她跑过来,嘴里粗鲁地吆喝着让其他几个俄国人闪开,以便让这位能给他的饭店老板带来重要硬通货的客人平安进店。
西莉亚看不惯这种蔑视自己同胞而讨好外国人的谦卑行为,她想说些什么,但瓦季姆将他强壮的长胳膊挡在她和伸出的一排手之间,推开饭店的门,将她引进饭店。
从尘土飞扬的街道和饥饿的人群,到室内正在高谈阔论享受大鱼大肉午餐的50名宾客,这种对比太强烈了。她是一名心肠非常善良的女孩。每当在外吃饭时面对那么多讨饭的人,她总是很难咽下自己盘中的食物。那位亲切的俄国记者在角落的一张饭桌前向她招手,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他正在研究拼盘的第一道菜,最后决定要大对虾。
蔡塞夫仍在苦苦寻求,他急速走遍博罗维茨基广场寻找那辆红色越野车,但是已经找不到了。他前后左右找遍了所有的街道,连一点红色喷漆物品都没看见。最后他选择了广场那头的主街。使他惊奇和兴奋的是,在离那个酒店200码远的角落里,他看到了那辆红色越野车。
像其他那些不怕挫折、坚韧不拔的人们一样,蔡塞夫在越野车附近找了一个地点,再一次开始了等待。
1983年,奈洛比贾森·蒙克离开弗吉尼亚大学已经有10年的时间了,他与许多他所认识的同学都失去了联系。但是他仍然记得诺曼·斯坦。他们之间有一段奇特的友谊:那个个子虽不高,但肌肉强壮、来自乡村农场的足球运动员,他的父亲曾是弗雷德里克斯堡的二名犹太医生。是他们所共同具备的幽默感使他俩成为了朋友。如果说蒙克有语言天分,则斯坦几乎就是生物领域里的天才。
他比蒙克早一年毕业,享有学校的最高荣誉,然后直接升入医学院。他们以圣诞卡形式保持着一般的联系。两年前,就在他将去肯尼亚任职之前,当他路过华盛顿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