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村后再转弯,走在兰顿的乡间小路上。该怎么办呢?有希望产生任何效果吗?现在就把文件烧掉,从此不再想这些问题了,行吗?它们太有诱惑力了。或者把它们带到美国去,那样很有可能遭到东道主的嘲笑,他将在那里开一周的会议。想起来让人害怕。
他打开花园门上的门栓,推门进入了花园,穿过彭妮夏季种着水果和蔬菜的小块绿地。花园里有一大堆篝火,火焰正在慢慢熄灭,而火中心未燃尽的灰烬仍然烧得发红。现在很容易将那两份文件扔进火里烧掉,从此不再为此事而烦恼。
他知道亨利·库姆斯不会再询问他干了些什么,或者索要任何进度报告。不会再有人知道文件的来源,因为他们俩都不会说出去的,这是规定。他妻子从厨房的窗户里面叫他。
“你在哪儿呢?茶放在客厅里了,我刚才去村里买了些松面饼和果酱。”
“太好了,我就喜欢吃松面饼。”
“我就知道你爱吃!”
佩内洛普·欧文比他小5岁,曾经是有名的美人,有许多比他更富有的男人追求过她。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她选择了这位身无分文的年轻情报军官,她拜读过他的诗,在他害羞的外表里面隐藏了一个像计算机一样的大脑。
他们曾经有一个儿子,是他们推一的儿子,1982年他在福克兰群岛战争中遭遇不测。他们试着尽量不去想他们的儿子,他的生日和忌日除外。
在丈夫30多年来的秘密情报生涯中,她耐心地等待着他深入苏联心脏招募特工,或者在柏林墙的阴影下,顶着刺骨的寒风,等待某个既勇敢、又担惊受怕人,他拖着沉重的脚步通过检查站向西柏林的路灯下走来。当他回到家时,炉膛里的火焰总是在燃烧着,她总是准备好了喝的茶和松面饼。虽然他已经74岁了,他仍然认为她是那么美丽,还在深深地爱着她。
他坐下来,用力咀嚼着他的小吃,两眼盯着火焰。
“你又要走了。”她轻声地说。
“我想,我必须走。”
“多长时间?”
“哦,在伦敦准备几天,然后去美国呆一周。再往后,我也不知道了。也可能不会再离开你了!”
“唔,我会很好的。我在菜园里有许多事情要做。去了之后要经常打电话回来,好吗?”
“当然!”
然后他说:“你知道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肯定不会再发生了!现在,快喝你的茶吧。”
1990年3月,兰利CIA的莫斯科情报站首先发出了警报一自从去年12月份以来,与特工特尔斐的通信联系被中断了。贾森·蒙克坐在他的书桌前,凝视着向他汇报的已经译好的电文。开始时,他只是担心,后来就变得疯狂了。
假如克鲁格洛夫仍然活着,那么他就违反了所有的规定。为什么会是这样呢?CIA的莫斯科情报站已经两次在适当的地方用粉笔标上了合适的记号,表明他们已经为特尔斐放好了东西,等待他去秘密地点取回。
然而这两次信息均无人理会。他是否还在城里?还是突然调到国外工作了呢?
如果是这样,他早就应该发来标准的“生活”确认信息了。他们查阅了已约定好的期刊杂志,寻找那条小广告,广告信息通常是:“我很好”,或者是正相反的内容:“我有麻烦了,请救救我”。但是,没有找到所需的广告。
到了3月份,情况似乎已经更明朗,特尔斐既没有因心脏病或其它的原因而完全丧失生活能力,也没有发生严重的意外事故。因此,他要么是死了,或者是被捕了。
蒙克心事重重,他有一个未能解答的问题。假如克鲁格洛夫被捕并遭受审讯,他应该全都坦白——抵抗是没有用的,只能延长他所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