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8月1日,气候湿润,多雨。上午10点钟刚过,皇家空军攻击司令部的一架VC-10型飞机从位于威尔特郡的莱纳姆基地起飞,朝西向爱尔兰和大西洋飞去。飞机已陈旧,但很舒适,上面装有四台喷气式发动机。机上的乘客不多,但已够数了:一位空军上将和一位身穿一件蹩脚雨衣的老百姓。空军上将在前一天晚上接到通知,这段时间中在这一天到华盛顿去访问五角大楼对他来说是最恰当不过的了,讨论的内容将是即将到来的美国空军和英国皇家空军的战术轰炸机演习。
那位空军上将向那位意想不到的老百姓作了自我介绍,从对方的回答中获悉,他的同伴是外交部的巴雷特先生,是到位于马萨诸塞大街的美国大使馆办理公务的,他奉命搭乘这架VC-10飞机,这样可为纳税人少花费一张来回票。那位空军将领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家空军的飞机实际上还可以派别的用场。
在VC-10飞机以南的另一条航道上,一架“波音”巨型喷气式客机离开了希思罗机场向纽约飞去。在飞机上的300多位旅客之中,有一位化名为阿瑟·克里明斯的加拿大公民——阿扎玛特·克里姆,他背后的口袋中装满了钱,正向西去执行一项采购任务。
8个小时之后,VC-10飞机安然无恙地降落在马里兰州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位于华盛顿东南方向10英里之处。在停机坪上,当发动机停车时,一辆五角大楼的公务车飞速驶到舷梯底部,接着从汽车中走出一位美国空军的少将。当空军上将步下舷梯走到欢迎的人群跟前时,两位空军宪兵啪地一声站成立正姿势。不到5分钟,欢迎仪式完毕;五角大楼的高级轿车驶离机场返回到华盛顿去,宪兵们迈着大步走开了,空军基地无所事事的人员和好奇心重的人也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谁也没有注意到,10分钟之后,一辆挂着非官方号码牌的普通轿车驶到了停着的VC-10飞机跟前。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在仔细的观察之后注意到车篷顶上奇形怪状的天线,而那种天线则显露出那是一辆中央情报局的汽车。谁也没有留意那位衣服都弄皱了的老百姓,过了片刻之后他便走下舷梯径直钻进了汽车。谁也没有看到那辆汽车离开了空军基地。
美国大使馆位于伦敦格罗夫纳广场。其中“公司”的代表曾在前一天夜里接到通知,而他发回兰利的密码电报就为这辆汽车作好了安排。汽车司机穿着便衣,是一位级别不高的工作人员,但那位坐在后座前来迎接伦敦来宾的人是西欧处的处长,是主管行动计划的副局长手下其中一位分管地区事务的部属。之所以选他来迎接这位英国人,是因为他曾经是中央情报局驻伦敦的情报站长,而且两人很熟悉。没有任何人喜欢由旁人来替代。
“奈杰尔,又见到你很高兴。”他在认出来宾确实是他们盼望的人之后说道。
“你来接我真是太好了,兰斯。”奈杰尔·欧文爵士答道,心中非常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地方,那是客套而已。在汽车中谈论的话题是有关伦敦、家庭和气候,没有提出任何“你到这儿来干什么”这样的问题。汽车沿着首都环形大道飞速行驶到波托马河上的伍德罗·威尔逊纪念大桥,向西便进入了弗吉尼亚州。
到了亚历山德里亚的郊区,司机向右拐入乔治·华盛顿纪念大道,路边与河的整个西岸相邻。当他们慢速穿过国家机场和阿林顿公墓时,奈杰尔·欧文爵士朝右侧的车窗外扫视着华盛顿市内的高楼大厦在天空中映出的轮廓。多年以前,他曾在位于那儿的英国大使馆中充任秘密情报局与中央情报局之间的联络官。发生了菲尔比叛逃事件之后,时世艰难;当时对于英国人来说,甚至天气状况也被列为机密情报。他想到自己公文包中所装的东西,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样慢速行驶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偏离了干道